「我…我哪有骗你!是你自己误会了,我只是没有否认而已……」
燕回心虚地扭头,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再说了,我有没有骗你重要吗?我身边有什么人,过成什么样都和你无关。」
听到这句话,馀响的脸更黑了:「怎么没有关系?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离开云京。」
「哈!」燕回冷笑,「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我离开云京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馀响咬牙:「那你为什么不等我睡醒?我在你家等了三天,你什么都没带,消失得无影无踪!」
十年前那天,得知燕回来过会所又悄无声息地离开,馀响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和狐朋狗友说的那些混帐话被本人听到了。
他顿时慌了神,第一反应就是上门解释。
可是等他真的找上门去,那些话却如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被可笑的自尊心和面子堵在喉咙口,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于是他下意识找了个藉口,说自己满身酒气不想回家挨骂,想借住一晚。
燕回则和以前一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倚着门框,眼里盛着奇怪的情绪。
「馀响,把我这当酒店呢?」
「不行啊?大家都是兄弟,住一晚怎么了?」
馀响话说得振振有词,心脏却是跳得毫无章法,既忧心忡忡,又小鹿乱撞。
只因燕回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美。
不知为什么,馀响想起母亲那条价值千万的古董天然野生珍珠项炼。
表面看着细腻柔和华彩内敛的项炼,内里的绳索却早已腐朽,他只是轻轻一扯便散了一地。
那些不规则的珠子就这样在地上蹦跳着,因天然野生珍珠特有的光泽,每一颗都雾气朦胧温暖如星光。
可这样美丽又昂贵的珍珠,却跌落在地,和尘土为伴。
如华美宫殿倾覆,如美人沦落红尘,可悲可叹也令人难忘。
「兄弟?」燕回古怪地重复这两个字,让开门,「好吧,住可以,但你要陪我喝两杯。」
馀响走进门,不着痕迹地在裤缝上蹭蹭手心:「你不是不喜欢喝酒吗?」
「今天这么高兴,不喝点怎么行?」燕回说着叫了跑腿,红的白的啤的买了一堆。
「先说好,你喝醉了我可不会照顾你。」馀响走到沙发坐下,嘴里说着无情的话。
「放心,你喝醉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燕回轻笑着,说的话和以前一样暧昧,却少了几分意有所指的笑意,多了一丝怅然。
馀响察觉到不同,却因阅历不足,无法分析出变化背后的原因,只是故作不屑地轻嗤:
「就你那酒量?」
「小看人不是?」燕回拿来两个马克杯,往茶几上一放,「将就用吧,我只有这个杯子。」
馀响皱皱眉:「你想喝死自己?」
「……怎么会?」燕回怔愣片刻,自嘲地笑笑,「总比拿瓶吹好吧。」
馀响哼哼两声,没再说什么。等跑腿送来酒,他打开一瓶啤酒,给燕回倒了杯底薄薄的一层。
燕回看着那一点酒液,又抬眸看着馀响,忽然问道:「馀响,你想好报哪所大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