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儿。
「你?」
屠准停下脚步,毫不遮掩质疑地上下打量他,倒也不鄙夷,甚至有几分欣喜。
甜言蜜语最能蛊惑人心,她其实还挺吃这一套。
视线收回,屠准唇角浮出淡笑:「是不是得让我等上八辈子啊?」
就这么一句玩笑话,她有些好奇他会如何接招。
裴空青走到前面,背着手转身,倒退着前进,眉眼浅浅弯着:「那你要和我在一起八辈子吗?」
他一脸痞坏的笑。
这招接得不算高明,不过是顺阶而下的措辞。
屠准哼笑一声:「我疯了吗?」
「是挺疯。」裴空青漫不经心地附和了一句,也还是面朝着她,半步半步退,两人始终保持着半步距离。
在愈加明媚的阳光下,那一脸锋利五官笑意渐浓,如刀剜出的两只酒窝深刻脸颊,下巴密密匝匝的黑青浮现,是那样落拓不羁又玩世不恭。
屠准低下头,似是无话可说。
她身体里有没有疯癫和暴力因子,老实说她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抗的代价是背负上一生难以启齿的酸痛折磨。
但后悔过吗?
从未。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几秒。
「我老婆。」头顶突然飘来沉哑懒淡的声音,无端有些温柔,包括那短促又悠扬的尾音,也低低带磁,好听得叫人心动,「很帅欸。」
裴空青说着突然停步,屠准一头撞到他胸膛。
她抬起头,捂着额头,双颊泛红,视线对上的下一秒就回过神,冷着脸抬脚踹他:「裴空青,你不准再那么叫我!」
「行。」他装模作样揉着胸口,跳了一步躲开攻击,转身正儿八经地走在她前面。
「你去跟法院说,让他们出条法规,丈夫不能管妻子叫『老婆』。」
「那我就不叫了。」他回头,唇角勾勒浪荡微笑,胸有成竹又得意洋洋,「我是本本分分的守法公民,绝对,不犯法。」
一句话不轻不重,偏在每个关键词上添了层若有似无的深意,倒确实有了点守法公民的味道,显得她像个法外狂徒。
屠准顿时无言以对。
被揪住小辫子了不是?
她和郑子歆的对话,拿不准裴空青听到了多少,以他的耳力,听个七八分,再连蒙带猜,也能还原出事实,回想他当初一言不合掐人脖子,可早在十二年前,她就已经手起刀落断人子孙。
两个暴徒根本就不相上下,谁也不比谁温良本分。
很帅欸?
是挺疯?
不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