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不喝马上就会死。」裴空青面无表情地说。
小丫头眼如铜铃般瞪着:「护士姐姐刚说了不会死的!你这个紫毛大骗子!」
「……」紫毛就过不去了是吧?裴空青恨不得当场把头发染回黑色,「听好了,我叫裴……」
「我要给我哥哥打电话。」她没礼貌地打断他,摊开手掌,目光嫌弃地从红糖姜汤上挪开,义愤填膺地说,「坏蛋的东西,吃了也会变成坏蛋,我才不要吃!」
算了,人生就是一台戏,莫为小人发脾气,别人生气他不气,气死他了谁如意。
网红打油诗莫名浮进裴空青脑海,循环滚动播放,反正他不想和这种刁蛮任性又愚蠢无知的小丫头扯上丝毫关系。
他很快调好心态,把手机递过去。
电话这边说得有多夸张离谱,电话那头的人就来得有多流星赶月。
但裴空青没听到任何脚步声,只是蹲在门边一脸萎靡的小丫头突然死灰复燃,抱着书包猛起身,惊喜道:「我哥哥来了。」
话落,她开了门噔噔地跑出去。
真是狗变的?闻着味儿了?
裴空青鬼使神差地下床跟上去,正好看见她扑进他怀里的画面。
高高瘦瘦丶白白净净的一人,清朗飒爽的黑头发,雪白衬衫,笔直西裤,臂弯还挂着一件西装,模样看起来很年轻,却是一副父辈们循规蹈矩,成熟内敛的打扮。
他低着头,把小丫头圈进怀里,抬手轻抚她的后脑勺,嗓音温润像是春三月的风:「好了,先别撒娇,先跟哥哥说,哪里不舒服了?」
小丫头没骨头一样挂在他身上,抬头仰望他,眉眼弯成月牙:「哥哥,我没有不舒服,我长大了,可以嫁给哥哥了!」
原来是这样的哥哥啊?
裴空青咽了咽嗓,好像一条再无人问津的流浪狗,灰溜溜地退回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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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是傍晚,裴空青去厨房做饭。
屠准则回另一边,放下包,她看向门的方向。
尽管裴空青一头白毛造型夸张,说话也是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甚至经常凶巴巴粗鲁至极,但她直觉他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两人素不相识,她对他并未完全卸下防备心,但同时,她又愿意去信任那个男人,这种感觉复杂而微妙。
裴空青耗费两个小时,做了一荤一素两碟菜,一盘没味道,一盘齁咸。
在他凌厉的注目下,屠准不敢直接吐出来,只能生生咽下,然后撂筷子不吃了,窝回沙发,打开电脑工作。
裴空青没有耐心伺候祖宗,他自顾自地吃,吃完,收拾了桌子就回了房间,关了门安安静静的,门再次打开时,屠准键盘正敲得噼里啪啦。
裴空青提着包走到她面前,晃了晃手里的小红本:「包里怎么只有一个本子?」
屠准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脑屏幕,不想理他。
「屠丶准!」他加重嗓音叫她,作势要来关她的电脑。
屠准不得不暂时抽身,瞄了一眼他手上的小红本。
「掉了?今天下午去了那么多地方,包好像都在你身上吧?」她这才想起那个惨遭魔爪投掷的小红本还在医院门口的垃圾桶里呢,屠准一边敲字一边嘴硬,「那又怎么了?你想离婚?我屠家可没离婚的先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