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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去?」舒晚听小童来报说舒戚过来了,并且还指名要她也过去,有些不解——一个孕妇,还是小辈,他要她过去干什么?
易沉澜目光有些阴鸷,隐隐带着微不可察的戾气,他沉声对小童说:「你去回,云夫人今日身体不适,要歇下了,我随后就到。」
「哎,不用,」舒晚叫住小童,「你正常回便是。」
「晚晚,」易沉澜不赞同的皱眉,「别任性,听话。」
「阿澜师兄,我不是不听话,」舒晚一边披上披风,遮掩住自己的身形,一边轻声说,「他大晚上突然来访,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你自己去我怎么能放心?再说,他已经指名要我过去,若是推脱,以他的性子,是绝对不允的。」
舒晚围着宽大的披风,露出的小脑袋更显得毛茸茸,她弯着眼睛冲易沉澜笑了一下:「我知道你要护着我,但是我才不怕他,众目睽睽之下,他还能把我一个孕妇怎么样么?他最看重名声啦,你别担心。」
易沉澜神色有些严肃,他从不吝啬用最大的恶意揣度舒戚,再次摇头,「晚晚,舒戚有一万种方法能保住他的名声,我怕……」
「可是你也知道,他要做的事,一向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若推脱,他只会再请。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不要因为这个得罪他,」舒晚安抚道,「别担心阿澜师兄,你看我都准备好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也会保护好你。
易沉澜望着舒晚良久,终于无奈一叹。他一向都是在她面前节节败退,她这般温柔,让他如何能拒绝的了?
「好吧,」易沉澜答应了,「你跟在我身边,尽量少和他交谈,我来与他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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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沉澜牵着舒晚到了偏厅,二人双双向舒戚施了一礼,舒戚抚掌笑道:「不必多礼,与我无需这般客气,云夫人身子不方便,坐下便是。」
「你们二位郎才女貌倒是般配极了,」舒戚夸赞道,「云夫人眼光极好,为自己挑了一位好夫婿。」
舒晚已经经历过一次舒戚突然到访的压力,再次与他面对面时已经十分平静,闻言她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多谢舒大侠夸奖。」
舒戚笑了一笑,神色十分温和:「云夫人已经知道,贵派明日便要和我一起奔赴雪夜山的事了吧?」
他句句都看着舒晚说,易沉澜在一旁听的不安,不动声色的微笑道:「是,晚辈已经与夫人说了此事。」
「那便好,只是……」舒戚点点头,忽然面露为难之色,语气带了一丝犹豫。
他这一迟疑,让大师兄在一旁听的心里打突:「舒大侠,可是有什么变数吗?」
「也不算是变数,」舒戚摇摇头,神色颇有些歉疚,「只是我方才清点人数时想到,云夫人怀着身孕,太不方便,不适合与我们一起去雪夜山,这点是我考虑不周了。」
大师兄「啊」了一声:「这……这倒是……」他一时语塞,听舒大侠这意思,难道是要反悔?
舒戚对舒晚亲和的说道:「还望云夫人勿怪,我这两日忙昏了头,竟忽略了你。今日我想来想去,倒有一个办法,不如将你先安排在静河宫暂住,等云齐事了,再回来接你。」
他语气十分温和,俨然一个处处为人着想的好长辈,「你放心,静河宫的宫主纪清明是我至交好友的大哥,我们几人关系一向极好,你便将静河宫当做自己的家,」他笑着看了一眼易沉澜,「我十分欣赏云齐,将他看作自己的孩子一般,云夫人千万不要推辞,安心住下便是。」
易沉澜垂着目光,眼底一片漠然,他明白舒戚在打什么主意了。
他拼命的作践自己,却只能想像着江玄风在天上痛苦不堪的样子,内心远远得不到满足;而现在,上天又送给他一个「江玄风」,他便可以用那些龌龊的手段,毁掉「江玄风」最珍视的东西,让他失去所有,再亲眼欣赏「江玄风」发疯绝望的样子了。
而他只需要表现出自责愧疚的模样,任谁也不会怀疑,他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易沉澜的手在背后捏的很紧,他真的很想撕碎了面前的畜生,抽干他的血肉,将他挫骨扬灰。
让他再也不能把肮脏恶毒的心思用在他的晚晚身上。
「云夫人今晚回去收拾一番,明日便可以去住下了。」舒戚虽然态度温和,但却根本没问舒晚的意见,直接便定了下来。
一旁的大师兄喜不自胜:「舒大侠考虑周到,这可真是——」
「多谢舒大侠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