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做了什么样的梦,为什么不能坦白地告诉他?难道夫妻之间也不能坦诚相待吗?
他幽幽叹了口气,轻轻地抚摸着云笙的面颊。
她对自己本就没什么感情,不然当初也不会谋划出逃。是他固执地将她追回,以为只要对她好,就能让她真心实意地爱上自己。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像是他的一厢情愿。无论他怎么做,她都不肯对他敞开心扉。
一夜无眠,晨起时他满心疲惫,却还是顶着风雪出了门。
云笙睡醒的时候,天色还未亮。身边空空荡荡,被窝里却还残留着他的馀温。
枇杷来唤她起身时,她睁着红肿的眼睛,嗓音低哑地责问:「不是说了丑时二刻要叫我吗?怎么又迟了?」
「您昨夜睡得不好,外头风雪又大,三爷说什么也不肯让我叫你。」
枇杷如是答着,眼底浮动着一抹关切:「夫人,您好些了吗?需不需要请大夫来看看?」
「不必了,我已经没事了。」说话的功夫,云笙已经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枇杷伺候着她穿上了衣衫,待她洗漱后,又从衣橱里翻出了一件狐裘,贴心地披在了她的身上。
「外头冷的很,夫人多穿些,别着凉了。」
「雪停了吗?」隔着紧闭的窗户,她只看到一片白茫茫的冰霜。
「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院子里已经堆了厚厚一层,我来的时候,韩平正领着人铲雪呢。」
「从明日起不管三爷怎么说,你都要准时叫我起来,否则老夫人那儿我没法交代。」
徐彦虽怜惜她,可她不能恃宠而骄。
「是,奴婢记下了。」枇杷虚心应着,面上越发恭谨。
用过早膳后,枇杷取来事先备好的暖手炉,套上布套后塞进了云笙手中,又寻了把伞,陪着云笙一块儿走向了松鹤院。
一路上积满了雪,园子里的草木都披上了一层银装。若在往日,云笙或许还有几分赏雪的景致,可经历了昨夜的梦境,她感受到的只有彻骨的寒意。
她心事重重地走着,并未留意脚下被雪盖住的枯枝,一时不慎就被绊倒,重心不稳地往前栽去。
就在她即将摔倒的时候,走在后头的枇杷及时拉了她一把。可她的力量太小,云笙还是狼狈地跌在了地上。
「夫人,你没事吧?」枇杷慌张地跑上前来,一脸后怕地将她扶了起来。
她低头拂去狐裘上的雪,正要开口回答时,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靴。
她心头一凛,不安地抬起眼眸,对上的却是徐陵那双幽暗的眼睛。
看着她受惊的眼神,徐陵缓缓勾唇,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婶婶怎么这样不小心?」
他明明在笑,可眼底却是一片冰凉。想起那荒诞的梦,她骇然地后退一步,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
见她下意识地想逃,徐陵冷笑一声,缓缓朝她逼近。
「婶婶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我又不是老虎,难道还能吃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