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云笙凝重的眼神,枇杷喉咙一紧,沉默片刻,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会守好院子,不管谁来了,我都会说姑娘已经睡下了。」
「嗯,这里就交给你了。」
见枇杷领悟到她的意思,云笙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越过她,提着裙摆朝门外走去。
「姑娘……」
看着云笙离去的身影,枇杷犹豫地叫了她一声。
云笙脚步一顿,回眸笑看着她:「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好好守着院子,等我回来。」
比起枇杷的紧张和忧虑,云笙显得分外平和,就好像她早已胜券在握。
她的笑容并未能缓解枇杷的焦虑,她离开之后,枇杷始终悬着一颗心,神色焦灼地站在院子里。
月色如水,照亮了她脚下的青石板,孤寂的小道上清风阵阵,鼻尖萦绕着馥郁的桂花香。
她脚步轻柔地走着,始终没有抬头去欣赏悬在空中的那一轮明月。
越过假山,走入狭窄的夹道就到了莲池边上。
洁白的月光洒满了池塘,昔日挨挨挤挤的荷叶早已枯萎,只剩下惨败的茎叶矗立在池水之中。
美好的景象总是消逝得太快,幸好还有徐溪为她画下的那一幅莲池图,就算荷花枯萎荷叶凋敝,她也能随时欣赏到盛夏的美景。
自她因腿伤休养之后,他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他看见为他盛装打扮的自己一定会很欣喜吧?
他会不会也像徐陵一样,情难自抑地想要亲近她?
他醉心诗书,遵循孔孟之道,或许会表现得像个不解风情的正人君子。
到时候她该怎么办?是假意引诱还是主动出击?
想到此处,她心口一热,面上浮出两朵红晕。池边凉风习习,却也吹不散她面上的燥热。
前厅里宴席刚开,众人举杯畅饮,连女眷都捧起了手里的果酒。
老夫人坐在上首,满脸慈祥地和陈氏说着话,气氛甚是融洽。
徐彦垂眸喝着酒,脑子里想的却是方才入席之时,他匆匆一瞥却没有看见的那道身影。
时隔一个多月,她的腿伤早该好了,怎么今日却缺席了这场家宴?
上回顺手救了她之后,他从韩明口中得知了店小二迫害她的缘由,事情果然和她的叙述一样,是嘉惠郡主暗中指使,想要害她当众出丑。
当时他送了云笙回府,韩明不敢得罪郡主,就只能扣着那店小二。
他折返茶楼之后,郡主已然离去。很显然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又或者是笃定了他不敢追究。
的确,两家定亲在即,他身为徐陵的三叔,自然不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表姑娘去得罪未来的侄媳。
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眼下她尚未嫁入侯府,自己自然动不了她。可日后同住一个屋檐下,若是她再如此嚣张跋扈,自己可就不会顾及公主的颜面,定然会狠狠杀一杀她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