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鞘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脸,似乎是在说,你逼我的。
「呐,都在这里了。」李保安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硬碟,放给她,「虽然警方早都看过了,但小姑娘有点门道,你看看吧。」
他有四处张望张望,压低了声音说:「肾虚的事情帮我保密。」
铎鞘笑得鸡贼,「啧,小事,上医院看看就好了。你放心。」
地下停车场一共有五个入口。除了车辆出入的大门之外,还有四个是电梯负一层的出入门。因为这里是新修的小区,又在中心区房价惊人,所以入住率并不高。确实如警方所言,在铎俏当晚从车辆出入的大门进入地下停车场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进入过停车场了。
「对了,有七号的录像吗?」铎鞘以32倍的播放速度看完八号的录像之后,问道。
「还真没有。」李保安回答道,「那天正好附近的电线线路抢修,电来得断断续续的,我们怕设备坏掉,就干脆都关掉了。」
「前一天的录像用处不大吧。」李保安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小丫头片子还真当自己是警察了,「虽然停车场里没有监控,但是我们每晚十点都会有人进去检查巡逻的。啧,那个点儿,早就没人了。」
铎鞘点了点头,向李保安道了声谢。她从车辆通行的大门慢慢下到地下停车场。
尽管外面是阳光明媚的白天,但里面依旧昏暗无光,空气中怄着一股地下停车场常有的霉味。停车场呈「井」字形,她们家铎海常用的那辆大B就停在3座的电梯口旁,位于停车场的东南角。而铎俏当晚睡的那辆大T,是位于停车场最里面西北角的地方。因为这辆车不常用,所以被搁在了这么个废弃荒凉的地方。
她慢慢地走了过去。距离这个停车位越十米处有个2座的垃圾桶,里面的垃圾已经堆得快要溢出来了,味道刺鼻。
自从案件被定性为自杀,而铎俏又苏醒之后,这辆车就被还了回来。按道理来说,铎海是可以要求富婆邻居和小鲜肉赔偿车辆的损失,但是她感激对方发现了自己,间接来说甚至救了自己,就根本没提这茬事了,相反还送了对方不少礼物。
但是这辆车,铎海可不待见,于是到现在为止,这辆车还一身破败地躺在那里。后备箱撞瘪了,油漆也掉了,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铎鞘戴上手套,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车门丶车窗,后备箱。因为有了撞击的过程,这些细微的痕迹已经不大能发觉了。又查看了车内的真皮沙皮,地毯,看看是有血迹或者打斗的痕迹。警方肯定都仔细验过,铎鞘同样没看出什么疑点来。车钥匙警方验过指纹了,只有铎鞘和铎海的。
车内陈设简单,后座上有一个枕头被子两用的软垫,车斗箱里面仅有一些车载CD盘丶几片卫生用品和一包纸巾,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也没发现翻动的痕迹。
如果铎俏真的不是自杀,那么这可真是密室中的密室里。
案发时停车场里没人。铎俏进入车辆后锁了车。
如此看来铎俏唯一的死因就是自杀。
铎鞘正坐在驾驶座上出神,忽然觉得背上一凉,她在后视镜的那一瞥中,又见到了那个头上缠着绷带的怪人。她再一看时,那个人有鬼魅般地消失在了她的视线范围之外。
等到她开门跳下车去,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可那道贪婪赤果,像是在看笼中雀帐中宠,要将她攥在掌心充满了占有欲的目光,深刻地烙印在了铎鞘的脑海里。
是谁?
铎鞘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内,难道短短的一次现场勘探的时间中,自己已经无形之中和凶手打了个照面?
良久,铎鞘轻轻笑出了声,或许是自己太过神经过敏了吧。毕竟她现在不是刀口上舔血的卧底警察,只是一个普通平凡的高中生啊。
监控这条线索是到此为止了,她手上没有案件相关的宗卷,知情人能透露的信息大概就如她所知。住院期间她也偷偷调阅过她的病历了,暂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就算铎俏的死真的有可疑之处,在命案必破指标的压力下,警方多半会把这件事定性为自杀。
加上「铎俏」幸运地活了下来,这起事件都不能够称之为案子,最多叫做意外事件。
自然没有人调查了。
但要说铎俏的死就半点可疑之处也没有,那也不尽然:
其一,殉情这玩意又不是谈恋爱,谈恋爱可以异地,殉情还网络同步,就真的很扯淡。
不说什么梁山伯与祝英台同生共死吧,就从比较阴暗的角度推测,万一你死了,你对象没死,那岂不是殉了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