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手印,花婆婆不在了,没人捉得了鬼,鬼索命来了,咱们福满斋要完了,呜呜,好不容易找着个吃饭的营生……」
王麻子受了不小的惊吓,说话颠三倒四,一串串的跟吐豆子似的,让人应接不暇。
宋玉善和金大都听半天没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王麻子车軲辘话翻来覆去的说。
「啪!」金大忍不住动掌帮他冷静了一下。
惊恐的王麻子被拍的一个趔趄:「???」
「到底出了啥事儿,别急,慢慢说,说清楚。」金大绷着脸说。
王麻子看着掌柜的那张扣月钱毫不变色的脸,终于冷静了下来,哆哆嗦嗦的讲了起来。
「昨日……我值夜……早上一开门……便见门板上满满的血手印,定是鬼魂索命来了。花婆婆不在了,县中无人能对付恶鬼,咱们福满斋……呜呜……怕是再也无人敢来了。」
「哭什么,还有我呢!」金大十分的硬气。
他倒要看看,哪只鬼,敢到他金大的地盘儿上撒野!
作为妖,他根脚不够,能力有限,但对付鬼却是绰绰有馀了。
鬼向来是不敢惹妖的。
「小姐,我去福满斋瞧瞧,今日的早膳,您先去街市上去买着吃凑合,中午我再回来给您做好吃的。」金大说。
「小姐,对啊!」王麻子忽然燃起了希望:「宋小姐是花婆婆的徒弟,说不定有办法对付鬼,掌柜的,请宋小姐去捉……鬼……吧……」
在掌柜压迫性的目光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宋玉善倒是着急到底是怎么回事,金大却冲她摇了摇头:
「小姐,你如今天眼未开,不适合接触这事,我先去瞧瞧,不会有鬼来招惹我的。」
宋玉善最终还是没跟上去。
花婆婆临终前的叮嘱,字字句句她都不曾忘记,开天眼前,不可接触鬼事,易惹祸上身。
金叔是完全化形的妖,又精于防御一道,即使解决不了问题,应当也能自保的。
金叔和王麻子走了。
宋玉善与往常一样去找静娘,开了书局。
先教了它一些算学,然后看它一只翅膀捏着《三字经》,一只翅膀背着,在书局中摇头晃脑,走来走去的背昨日教的那两句。
一声声的「嘎嘎嘎」从未停歇。
可今日,背书的大白鹅热度都不及福满斋门上的血手印。
如今福满斋与她的关系在县里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读书人也是一样的八卦,谈到此事时,总是忍不住瞧她这个相关人士一眼。
一分的担心也被他们频频投来的目光扩大到了三分,宋玉善十分无奈。
临到中午,宋玉善终于等回了金叔。
「什么鬼手印,分明是人作怪,不过是鸡血罢了!我就说怎会有鬼找上我们福满斋呢,又没做过亏心事!」金大气愤的说。
宋玉善的担心放下了大半:「福满斋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
金大摇了摇头:「福满斋里的棍棒都落灰了,哪里会得罪人?」
「那便是有人故意与我们过不去了。」宋玉善说。
人作怪比鬼作怪要好处理多了,鸡血的事儿,一说出去,至少也不会影响福满斋的生意了。
既然如此,一动不如一静:「鸡血被你识破,他这法子怕是行不通了,总还有后招,便等着瞧吧,只要他还有动作,就不怕抓不到人。」
金叔点点头:「待我抓出他,非得叫他好看!」
第二日清晨时分,急促的敲门声又来了。
又是王麻子,只是此次他并不惊慌,而是十分愤怒:「掌柜的,今早门口又出现新的血手印了,和昨日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