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穗岁几乎是瞬间扑到他的身边,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声音有些颤抖,「我在,我在这儿。」
裴松站在一旁,目光在林穆和与穗岁之间停留了片刻,随即轻轻叹了口气,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裴诗,低声说道:「走吧,我们先出去,让他们俩好好说说话。」
裴诗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看了一眼穗岁和林穆和,随即跟着裴松悄然退出了房间。
殿门轻轻合上,殿外的喧嚣被隔绝,只剩下穗岁和林穆和两人。
穗岁依旧紧紧握着林穆和的手,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低下头,声音哽咽,「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穆和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替她擦去泪水,他的声音有些虚弱,「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穗岁被他逗得破涕为笑,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林穆和握住她的手,目光渐渐变得深邃,「岁岁,刚才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很多人,但我都不认识,他们说我是逆党之子,都离开了我。」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林穆和一双迷离的眼睛看着她,小声地问道。
穗岁愣了半分,「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不会离开你的。
不会离开。
林穆和听到了她的回答,悬着的那颗心这才落下。
「三殿下有事找你,我去叫他。」穗岁几乎是落荒而逃,眼中的泪再多停留一秒就要滴落在地。
时间过了半月有馀,初春的寒峭刚走,整日阳光明媚,让人好不惬意。
裴植那边的气也消了几分,大抵也有漆婉乙说情的功劳。他如今已解了林穆和的禁足,只是林穆和的身子暂时还不能吹风。
穗岁这半月里没出过宫,无非就是每日去向皇后请安,偶尔留下吃顿便饭,其馀时间就在旁宫照顾着林穆和。林穆和好歹是能下床走动,好几次想出门都被穗岁阻止了,她可谓是将太医的话牢牢记在了心里,是坚决不让他出门。
这半月时光实在悠闲,都让人忘记了先前的苦楚。
终于,好日子没过几天,边关传来了消息,丹摩攻打来了。
先前裴观谋反,已经折了不少精锐进去,如今边关告急,实在是勉强。
许多大臣都感叹若是林穆和出征,定能反败为胜,但裴植巴不得堵住他们的嘴。
「难道朕泱泱大国少了林穆和竟没有出色的将领吗!」
可现实是,嗯……确实没有。
边关节节败退,丹摩连破两个城池。
眼看战力实在不济,终于有大臣提出了和亲一事。
此话一出,各种眼神纷纷盯向了裴植,毫不意外,裴植大怒,随即退朝。
他坐在正殿上,看着大臣们一一离去,手中的奏摺被他捏得几乎变形。
边关的急报一封接一封,丹摩的攻势如潮水般汹涌,而朝中却无人可用。他心中烦躁,却又无可奈何,林穆和的名字像一根刺,时不时被人提起,仿佛在提醒他是多么愚蠢。
「陛下,公主求见。」内侍小心翼翼地禀报。
裴植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诗诗?她来做什么?」他挥了挥手,「罢了,让她进来。」
裴诗缓步走进殿内,神色平静,她跪在裴植面前,一字一句道:「父皇,儿臣愿意嫁入丹摩。」
他猛地拍案而起,「胡闹!你是朕的女儿,怎能去那种蛮荒之地?」他气得手指发白,脑袋一转镇定下来,「你如何知道和亲一事,刚刚那群大臣才跟朕提起,他们是不是提前向你说了此事?无妨,朕有办法,你不必担心,和亲之事,休要再提!」
「父皇,边关危急,将士们浴血奋战,却因无将可用而节节败退,儿臣虽为女子,却也知家国大义,若儿臣一人之身,能换得边关安宁,百姓免于战火,儿臣心甘情愿。」裴诗坚定地他说道。
裴植的脸色一沉,心中五味杂陈,他何尝不知裴诗所言非虚?可让他将自己的女儿送去敌国,他如何能甘心!
「父皇,」裴诗的声音柔和了几分,「儿臣知道您心疼我,可如今国难当头,儿臣身为公主,理应为国分忧。况且,丹摩虽为敌国,但若能和亲,或许能化干戈为玉帛,为两国带来长久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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