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到门外,林穆和依旧抱着她,下车时颠簸了一下,苏穗岁这才缓缓醒来,「你干什么?」她诧异地问道,想要挣脱下来。
林穆和依旧横抱着她,「到府上就不困了?我很怀疑你在装睡。」
苏穗岁觉得好笑,又觉得不好意思,将头埋进他的怀中,迷糊道:「我装什么睡!」
下人们见着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林将军今日还将苏小姐抱进了房中,心中不免想到,林将军终于是开窍了!
苏穗岁坐在软榻上觉得好气又好笑,「你将我叫醒就好,哪用得着你林大将军亲自抱我。」
林穆和负手站在她身前,顺着她的话道:「就是,我就该把你和那魏珏扔在戏院。」
苏穗岁听见他提起魏珏,又说道:「你今日怎么见着珏儿跟欠你钱似的,不过是让你请着看了场戏,有必要那么小气嘛。」
林穆和气极而笑,「一场戏而已,我还能让她看穷了吗?」
苏穗岁被他这一句话点破,「你该不会吃醋了吧?」她哈哈大笑起来,「姑娘家的醋也吃啊?」
林穆和像是被她捉弄了一般,耳根一红,「且不说看戏这事,在布坊看成衣的时候你也没选我挑的那件。」
苏穗岁笑得直不起腰,「林大将军,你非要我说出你挑的衣裳不好瞧吗?」
林穆和见她大笑,脸颊也微微泛红,「那你也不能直接驳了我面子!」
苏穗岁将他按坐在软榻上,哄小孩一般道:「好了好了,那我们去将那衣裳买下?」
林穆和摇摇头,「既然你不喜欢就不买。」
全身上下嘴最硬的家伙,苏穗岁见他红着脸,忍不住上手捏了捏,软软的。
突然,门外有些嘈杂,这个宅子不算大,也就分了一个正院和三个分院,正院离主门最近,声响也常常最先听见。
盔甲声在院中格外清晰。
「将军!宫中来人了!」小厮们赶来说道。
林穆和眉头微蹙,快步走了出去,他本以为是赐婚一事有了决断,却见是一个官员扣押着江垣来到院中。
「这是?何意?」他冷声问道。
那官员身着银灰色小袖,荡领的领口露出黑色的内衫,腰间的腰带将身姿修衬得极好,他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林穆和,又将江垣推到他面前,「我是刑部员外郎宫阶,此人有话跟你说。」
林穆和嘴中念着那个名字,「宫阶?新上任的?」
宫阶点点头,瞟了一眼站在角落处的苏穗岁,「是,昨日才上任。」
林穆和微勾唇角,「昨日?你们刑部是没人了吗?」他目光又看向地上的江垣,「你又有何事?」
江垣朝着宫阶看了一眼,林穆和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对着宫阶朗声道:「员外郎,还请您回避。」
宫阶皱了皱眉头,表情本就不多的脸上多了些人味儿,他有些担心,但还是带着官兵退到了院外。
江垣见他离开,一把抓住了林穆和的脚,哀声道:「我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你,求你保我儿一命!」
林穆和脚步退后,甩开他的手,寒声道:「江大人说笑了,你们的命不归我管,要求去求你的二殿下。」
江垣见他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咬牙切齿道:「修桥的那些银子不是我想贪的!是二殿下!二殿下威胁我!而且我儿好赌已经欠了不少钱财,我才信了二殿下的话!」
林穆和冷笑,「不是你?你敢说你没拿一分一毫?你可知道封州暴雨粮食颗粒无收,那桥是运输粮食的唯一道路,多少百姓等着救命的粮食,你一句威胁便可抵过?江垣,你是不是也忘了,当日做官的理想,你说要让所有百姓有所吃食住所!」
江垣眼眸通红地跪在地上,「是我有违初心!我愿意受罚,可我儿是无辜的!」
林穆和站起身来,俯视着他,「你手中可有二殿下的证据?」
江垣点点头,「城外有座宅子,是我给妻儿买的,宅子的书房有一封二殿下写给我的信件,内容便是关于克扣官银的数量,这便是最直接的证据!」
「那你可知官银从万财楼运出,运往了何处?」
「不知,这些事都是二殿下在打理,当时江家已经被宫中盯上,我便没再同二殿下见面。」江垣说道。
林穆和想了想,他如今确实也没有再骗自己的必要了,便暂时信了他的话,「确定那信件在新宅的书房吧?具体在什么位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