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大快朵颐后,还享受了一会吃饱带来的困乏。一个本该枯燥无味的工作日上午,就在这种晕乎乎飘飘然的状态下过去了。
唯一可惜的是,大概是因为实力的增长,这次的实体化仅仅持续了不到四个小时,当午餐时间到来时,他又恢复了吃什么美食都无法产生享受感的正常状态。
快乐总是短暂的。
一味沉浸于享受,无异于自取灭亡。
哈斯塔清醒且平静地完成后续的工作,抵达巢穴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他戴上头盔,登入游戏,发现登入PV又变了。
画面不再呈现他最新查到的同类资料,而是换成了他孤儿院的远景。
他能看到月光下像有碎钻滚动的哈利之湖,能看到湖边伫立的楼房里,学生们夜读的灯光。
二楼窗台上,伊塔库亚正撑着下巴,吹出一缕风雪。飘飞的雪花塑成一只巴掌大的、跃动的雪鹿,胡斯卢呆滞的目光追随着雪鹿,一起飞上月亮。
失去心脏,他无法从眼前的画面中汲取到任何正面或负面的情绪,但他仍旧在登入界面看了一会,才点击进入。
【11月2日·10:00p。m·凤凰区·孤儿院】
游戏还是把玩家刷新在了办公室里。系统叮咚响了一下,提醒他仍有未读的信息。
哈斯塔一边起身往昨天解锁的地下空间走,一边打开信息中心,看见一段小字:
【您所庇护的[达斯汀]认为您和芬尼安是像家人一样的存在,他将孤儿院视为他的第二个家。】
【[达斯汀]为您提供的产出将由50%,提升至100%】
*我希望现世公司里有更多像达斯汀、芬尼安这样的人。他们让我感觉像泡在哈利之湖里。*
内心的声音咕哝:
*说起来,我们是不是一直没有为孤儿院取名?*
的确。
刚进游戏的时候,哈斯塔在意的根本不是孤儿院,而是宣泄筑巢欲……不过这段时间,这种筑巢的冲动似乎消隐无踪了。
仅仅是待在孤儿院里,他就有种窝居在巢穴中的安逸感。
*我们该给它取什么名字?卡尔克萨?毕宿五?*
哈斯塔都否决了,最终在建筑界面输入新的名字:
【哈利孤儿院】
*为什么?*
四下无人,哈斯塔回答内心的声音:“因为你说这里的人让你——让我们,感觉像泡在哈利之湖中。”
*这是一个温暖的名字,一个适合安眠的名字。*
哈斯塔赞同地关上建筑界面,在下地窖前看到厨房里的芬尼安。
这人穿着一件毫不讲究的老头白汗衫,头发乱糟糟,睡眼惺忪。单臂叉腰的动作令手臂结实的线条更加明显,多少冲淡了一点老头衫带来的土气。
哈斯塔巡逻新领地的步子顿时又停住了,他认为自己应当先关心院里本日的事务:
“胡斯卢身上的植入芯片摘除了?”
“什——咳!!咳!”大半夜偷溜下来喝冰啤的芬尼安猝不及防,呛咳得吹飞了啤酒上的泡沫。
他惊魂稳定地扶着胸看向神出鬼没的院长:“你什么时候……算了。摘除成功了——不过花费比想象中要多。”
他不是很满意地说:“原本我是想带他去找那位熟识的黑医的——那老头医术高明,收费合理,而且合作过不少次,值得信任。但今天去的时候,他不在诊所,周围的店主都说他好像去参加什么黑市拍卖了。”
“没办法,我们只好带胡斯卢去了公立医院,一个小小的摘除手术花了三倍的价钱!那里的医生还说‘没什么好办法治疗这种疾病’。”
已经不怎么差钱了的哈斯塔看着怪声怪气模仿医生说话的芬尼安:“智力障碍很难治疗?”
“……轻度不难,但严重到胡斯卢这种程度的就……不那么好处理。”
芬尼安单手压着冰箱门,闷闷地灌了口啤酒:“这又不像别的器官,人可以换个心脏,换个肾。但换个脑子,那还是他自己吗?”
哈斯塔确认:“但你觉得那个黑医能治好胡斯卢?”
芬尼安安静了一会:“希望吧,毕竟是他替我植入的机械心脏。你也看到它的效果了——我受那么重的伤,只在床上躺了那么短的时间,就能爬起来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