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贝抿着嘴唇,不甘心地打字,之后把屏幕放在了自己的脑袋上,遮住半张脸:以为好多了,其实没有。
涂白棠挑了下眉。
应该是在挑眉吧,罗贝在心中暗暗猜测。
毕竟兔子根本没有眉毛。
他有点儿心虚,还有点儿委屈,翻转手机,忍着难受打字:你要赶我走吗?
涂白棠哭笑不得。
“你现在基本可以自理了吧?”他问罗贝。
罗贝毫不犹豫地摇头。
一旁的中年妇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毕竟罗贝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夸赞涂白棠的高超医术,说自己已经基本行动自如。
罗贝有点儿尴尬。
他现在可以坐,可以借住工具适当走动,没有工具也能短时间站立。穿衣洗漱之类的基本操作不再需要别人帮忙。
但那不代表他能完全独立生活。
他在手机上打字:我一个人住,出院了就真的没人管我了。
把屏幕转给涂白棠看的同时,他的眼眶红了。
涂白棠沉默的同时,一旁中年妇女伸长脖子瞄了一眼,接着立刻说道:“呀,那肯定是不行的。医院里再怎么还有护工和护士在。他一个人在家,万一不小心又摔一跤,那可怎么办呀。太危险了。”
罗贝感激地看了中年妇女一眼,之后忐忑地把视线转向了涂白棠。
涂白棠浅浅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罗贝用湿漉漉的眼睛看他。
“……我想想办法。”涂白棠说。
罗贝此刻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
并不是涂白棠希望他出院,而是按照既定规则,他现在必须得出院了。
他顿时有点惭愧,又打字: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说什么呢。”涂白棠伸出手来,在他的脑袋上揉了一把,“你等我一会儿,晚点我再联系你。”
罗贝按住了自己略微凌乱的头发。
他还没能摸上毛茸茸的兔子脑袋,怎么反被对方摸了好几次。
涂白棠走后,中年妇女又来同他搭话。
“你就一个人住?你父母呢?不能让他们来照顾你吗?”她问。
这样的关心让罗贝有点难受。
他干巴巴地回复:不方便。
中年妇女还想再问些什么,被一旁的男人皱着眉拍了一下,闭嘴了。
罗贝假装没有察觉,默默地玩起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