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从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姜蕴玉的衣袖,示意她冷静点。
谁知姜蕴玉正在气头上,谁也拉不住,“当初是你要退婚的,不是我,如今这般做什么。”
“我……”沈清寒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没有理由为自己辩解。是自己做事不周全,才会让姜蕴玉落得如此境地,自己有何理由指责她,错的是他,一直都是他。
是他早早求着母亲在她及笄之后去将军府娶亲,怕她大些京中其他世家子弟入她眼,想着将她绑在自己身边。如今自己这副破败身子,如何能护住她?
“是我唐突了,还祝姜姑娘与柳公子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沈清寒耗费了全身力气,才将这话说出口。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交给了姜蕴玉,这是她及笄之后自己亲手刻的,本想在新婚之夜交于她,没曾想到头来皆是一场虚妄。
都这样子了,说一句心悦自己就这么难吗?
姜蕴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
她转头看向柳云从,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
“云从,我们走吧。”
她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疲惫。
柳云从点点头,扶着姜蕴玉转身离开。
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铺子门口,留下沈清寒一个人坐在木椅上,如同被遗弃的孤魂。
柳垂容一听到动静,猛地站起来,透过二楼包间的窗户往下望,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
她心中不禁有些担忧,这出戏是不是唱得太过了,反而弄巧成拙。柳垂容转过头看向沈敬之,只见他也是一脸沉思,似乎也在考虑着同样的问题。
二人也顾不得布料的事情,匆匆下楼。
此时,外面的阳光洒在铺子里,却照不进沈清寒那冰冷绝望的内心。
第24章
二人走到沈清寒身边,沈敬之轻声安慰道:“兄长,也不必太过于伤怀了,我望事情还有回旋的馀地。”
沈清寒猛地一抬头,望向沈敬之,然后最终的视线却落到了柳垂容的身上。
姜蕴玉要嫁之人,可是柳垂容的胞弟,要是因为自己,二人心生嫌隙,那可真是罪过。
“胡说什么,我见柳公子也是一表人材,这与姜姑娘倒是登对。”这话说的,在场的众人都开始怀疑自己刚刚喋喋不休的是不是眼前的男子。
见自己一行人也打扰人家掌柜许久,沈敬之还是让人将先前在楼上的浮光锦包下来。
本来掌柜还在心里嘀咕:今日也不知道惹上了哪一路瘟神,折腾得够呛。
听到沈敬之要将“浮光锦”给包下来,脸上的褶子都要堆在一起,全然不记得自己刚刚心中所想,这哪里是瘟神这可是他的财神爷。
回去的路上,三人沉默不语,气氛沉重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来,柳垂容心思一转,打破了这令人压抑的寂静。
“大郎,事情尚未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若真心想要弥补,未必没有法子。”柳垂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
沈清寒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希冀:“弟妹,可是蕴玉所嫁之人是你胞弟,你这番帮我……”
完全忘了这一层关系的柳垂容,有些尴尬,她轻咳一声,有些窘迫道:‘兄长尽管放心,云从那里由我去说,我望姜姑娘心中也是有你的,云从想必也不愿你们互相怨恨一辈子。”
沈清寒听到这儿,心中虽感觉怪怪的,似乎有人布了一张网,等着自己跳下去,不过眼下这些都已经不重要。
“弟妹,那你说眼下该如何?”沈清寒询问道沈敬之也没出声,安静地待在一旁看着柳垂容与兄长互动,望自家兄长还被蒙在鼓里,无奈叹了一口气。
柳垂容略作思索,缓缓说道:“姜姑娘心中未必就真对兄长毫无情谊,只是这误会积攒太深了,毕竟当年是兄长自己退的婚,大郎若能诚心诚意地与姜姑娘表明心迹,再作出实际行动来,或许还有转机。”
沈清寒皱着眉,忧心忡忡:“可如今我这般模样,如何护得住她,又如何让她相信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