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夫人面色带笑,和几个妯娌闲话,馀光扫了二人一眼,皆不满意。
若不是儿子强求,且容氏生了她家长孙。
她是看不上容氏这样商户女出身的,上不得什么台面。
又瞥了一眼宋时萋,这阵子的药吃下去,人却越发精神了。
莫不是被察觉了什么?
不管怎么样,换掉宋氏的心思依旧没消。
时萋吃饱喝足,摆着一张苍白小脸,虚虚和众人寒暄了几句,藉口精力不济直接撤了。
洗尘宴结束后,张焕谨被族中的几个兄弟带着出去走动。
曾经的旧友相处间已经不复从前的亲切。
当年身份上差不多,同进同出的各家子弟。
如今个个有了自己的差事。
十多年前过去,最差的也都成了同进士,家里给安排了职位。
有些家族有势力,本身也有实力的。
甚至都做到了五品礼部郎中。
张焕谨与这些人在一起,已经没了共同话题。
这几天见了也只是礼貌性的攀谈两句,也就只有本家兄弟带着他一起了。
张家三房张焕禄探头看到楼下的人,招呼道:「七弟,快上来。看看这是谁?」
张焕谨挂上笑,信步上了二楼:「三哥,我到了。」
「哈哈,妹夫来了!快来快来,前阵子听说你回来,我就高兴的不得了,只惦记与你一聚。」宋青山大嗓门的吆喝。
张焕谨一愣,定了定神才恍然记起这是宋时萋娘家二哥。
以前最是不愿结交的人,为人过于粗犷,与他曾经的文雅气度不同。
这次再见,印象却扭转了。
当其他人都对他冷淡的时候,这个二舅哥对他还是这样热情。
「二哥,原来是你。」
「可不就是我,来来来,坐下说。」
……
时萋「大病初愈」,只派了人向张老夫人解释。
暂时未大好,就不过去向她请安,恐过了病气。
以往宋时萋即便是在病中,也要被人搀着到张老夫人正院门口问安。
现下没有硬要她过去,大约是亲儿子都回来了,没了折腾她的心情。
时萋倚靠在暖榻上,捏起一块杏仁酥塞进嘴里。
窗外落雪簌簌,看着窗外打伞走远的身影。
时萋觉得张家里也就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关心她的死活——不管是出于什么角度。
家宴过后,张承安依旧是张家的嗣子。
这操作让时萋有些看不懂。
考虑到如今院试近在眼前,而后就能参加明年的秋闱。
张侍郎平时多有考教张承安。
院试难不倒他,就看乡试的结果如何了。
若考过举人,且名次靠前。
张家也不怕养着,无论以后如何都是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