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跟在后头摸了一把额头上的薄汗:「老夫人这病来的突然,事先也没有预兆的……」
没能把宋时萋带进来就算了,务必得把自己摘出去。
张焕谨打断几人:「行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陈府医诊好了脉,走至一边开方子。
他入张府坐府医近三年,都比不上这半年出诊的次数多。
张老夫人这会儿虽然没醒,但呼吸已经平稳了。
张焕谨看这边无事,率先回了自己院子。
侍疾这种事不是他要做的。
时萋暗自吐槽,主动提出留下:「相公先回去歇着吧,我在这边看着母亲。」
「嗯,娘这边交给你了。」自从错吃了宋时萋的饭,他一句话都不想与她说。
时萋面上笑得温柔恬静,目送他出了院子。
李嬷嬷虽防备着她,但药和饭食都是她的人盯着的,并没有空子可钻。
便也愿意让她多伺候伺候老夫人。
且这屋子里也不是只有宋时萋一个人候着:「含珠丶桃喜,今夜你们二人守在老夫人身边。」
至于她这个年迈的老嬷嬷,可受不了熬上一宿。
和时萋告退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儿休息。
张老夫人这一病就没再好起来。
人是醒了,只是身体衰败的厉害。
陈府医私下和张侍郎回的是,老夫人年纪大了,早几年悲伤过度,前些日子又经了儿子回归的大喜,恐渡不过这个年关。
张侍郎自从张老夫人病倒,也只看过一次。
听了这话沉默片刻,后背着手回了书房。
他写了拜帖,派人送去李御医府上。
只可惜李御医近日被留在宫中照顾贵人,脱不开身。
时萋也只是「照顾」了三日,之后则是每天去探望。
张老夫人自己感觉自己大限将至,看着面前早该死在她前头的宋氏依旧无碍。
她这几日一直混沌的脑袋一时间有些明悟。
「是你,是你……」说着嘴边不受控制的流涎,喉咙发痒疼痛起来。
时萋挽上她的手臂,把她要指出来的手指按了下去:「是儿媳,母亲可是想叫大爷过来?」
张老夫人听她这话,缓缓点头。
叫了儿子来也好,这个毒妇必要处置了。
「嬷嬷,快派个人去叫大爷过来。」时萋吩咐了声李嬷嬷,然后也拿起案上的参茶喂给张老夫人。
这一壶茶下去,老太太从咽喉疼痛成了呼吸困难。
等张焕谨到的时候,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时萋:「快,快去叫陈府医过来瞧瞧。」
屋里顿时乱了起来。
张焕谨听见声音,加快步伐跑了进来。
看见老太太的状态立刻软了腿脚,俯到床边喊道:「娘,娘!」
时萋看不得他这个样儿,前几日还在嫌自己亲娘口中流涎,不愿意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