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颂随手翻了翻我看的书:
「你是哪家的小娃娃?」
我闭嘴不吭声。
对方也不在意:
「你若想学东西,我可以引荐你入国子监。」
我先是眼前一亮,随后又失落起来。
对方看得有趣,追问:
「这是怎么了?」
我闷闷开口:
「我不能让家里人发现的。」
薛颂想了想:
「这样啊……」
我以为他要刨根问底,谁知他只是递给我一块腰牌:
「你若有空,可以再来这藏书阁。
「我愿教你。」
自那以后,薛颂每日都抽出两个时辰给我讲课。
他不再问我的名字,只管我叫小东西。
他讲的东西很多很杂。
从「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讲到吏部尚书的儿子看上个小寡妇,臭不要脸抢回家。
从「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讲到出了贺兰山千万别问人姓名,那是三不管地带,问名就是问命。
偶尔我也去听听别人的课,薛颂气得七窍生烟:
「有我教你,你用得着听别人胡咧咧?」
我理直气壮:
「不挑,能学点啥学点啥吧。」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薛颂说我可以肄业了。
我半信半疑看他,怀疑是不是自己没钱交束修,他不想教了。
薛颂似乎看穿了我,他反手一指戳在我脑门上:
「方寸之间,能学的东西本就有限。
「你看你,书读得越多,心眼子越小。
「没心胸的小东西。」
第09章
回家路上,我反覆琢磨薛颂的话。
心不在焉间,竟然撞上了太子的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