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申紫垣欲言又止。
裴钧面色不虞:“滚。在孤反悔之前。”
申紫垣垂下眼眸,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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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完一切,裴钧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了,只能等待。
他坐下来,覆上谢晏的手背。
谢晏脸上发热,但四肢却很凉,需得裴钧用双手呵护着才有点血色。
他跪坐在床前脚榻上,额头抵着谢晏的手。
轻轻唤他名字,不由又回忆起探花筵那时的事情……
裴钧当初是为了远离朝堂,远离争权夺势的旋涡,才选择远走北境从戎。
此前他提及多次,父皇都拧着眉头不肯应允。直到殿试结束那晚,他在回自己宫殿的路上,听到两名宫女交谈,似乎是在说打碎了皇帝喜爱的一方砚台。
两人拍着胸脯后怕:“陛下今儿个是真高兴啊,不仅没有罚我们,方才六皇子趁机去讨那套十二美人屏风,陛下一高兴,竟直接赐他了!”
“可不,方才还见陛下捧着谢小侯爷做的殿试卷子,笑得合不拢嘴……许是这会儿问陛下要什么赏赐,陛下都肯给呢!”
两人渐说渐远。
那套十二美人屏风裴钧知道,皇帝喜爱非常,大皇子曾想借其中几扇摆在自己私宴上充门面,都被皇帝厉声斥责了。老六顽劣不堪,向来被父皇烦厌,今日竟高兴得将一整套屏风直接赐给了他。
裴钧正是听说了这件事,才学老六之举,改道到御书房,重提北境之事。
果不其然,皇帝高兴之下也允了他的奏请。
如今细想来,裴钧才觉其中过于顺利——他住的宫殿偏僻,缘何那两名御前宫女竟能走到那里?说的话还恰好被路过的裴钧听见。缘何她们还刻意提及谢晏殿试,以及老六索要屏风一事?
像是在刻意提点他一样。
裴钧今日才明白,哪有什么一帆风顺,万事亨通,一切不过是谢晏在背后为他护航筹谋。
——他想要一束迎春,谢晏就为他摘折。
——他想要一身戎铠,谢晏就助他北行。
他想要的一切,谢晏都帮他得到了。哪怕明知探花筵那晚,皇帝极有可能对他下手,让他不能顺利抵达北境,谢晏也如神祇一般,将所有向他射来的明枪暗箭一一拂去。
而裴钧却对他说:“谢晏,你真的很烦。”
谢晏已抢了他数杯水酒,连御赐酒水也照喝不误,托着腮撑在他的案边,去勾他的头发,笑嘻嘻地道:“嫌我烦啊,那你走啊?听说你要到北境去,那边天寒地冻的,我可是会想五郎的……不如你再多多看我两眼,我这样年轻俊俏的探花郎,你以后这辈子都看不见了!”
裴钧气得面红耳赤,当真拂袖而去。
殊不知,他是借着醉酒胡闹,倾诉了真心话。
只是当时裴钧并不明白。
他错过了谢晏何止仅仅五年。
作者有话要说:
燕燕躺着领了一集片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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