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疏闲连声称是,一番阿谀,裴钧终于舒坦了,梳着长发问:“你有什么事?”
终于切入正题,纪疏闲忙将军报奉上,将西狄的动向跟他说了。
那吐伏卢冲命大,竟也没在地动里丧命,而是砸烂了一条胳膊,被部下给救出去了,如今退至皇庭内养伤,有传言他伤重,活不久了,皇庭御军士气低迷。
叛王那边,吐伏卢敏已死,大营又被虞军给占了。余下几万人见势不妙,带着那个太子遗孤张慌南下,逃到了伏西江南边,看样子是想借天堑自成南狄,与吐伏卢冲划江而治,偏安一隅。
那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派人来与大虞接触,或许到时候便可不费一兵一卒,让这个“南狄”小皇庭俯首称臣。
裴钧听完点点头,这个攻入西狄皇庭的好机会他自然不想放过,只是眼下虞军也遭受了地动天灾,不少人都受了伤,需要休整几日。
更重要的是……谢晏好容易来一趟,他都几个月没见到谢晏了,实在是想得很,不舍得与他有片刻分离。
那就再让吐伏卢冲多苟延残喘一阵好了,总之是逃不过他的掌心。
这么想着,他稍加安排了一下,叫纪疏闲派人盯好皇庭和小皇庭,一有动静就来向他禀报。
纪疏闲一一记下。
裴钧把事情都吩咐好,又捏起梳子,非要再提一提头发的事儿:“你头发都打绺了,真的该洗了。”
“……”纪疏闲一言难尽地出去了。
不多时,又有别的将领过来探望摄政王,一进毡帘,就看见他在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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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谢晏从医营煎好药回来,途径几个帐篷,看到一群五大三粗的将士们,正凑成一团叽叽喳喳、窃窃私语,见到他走过来,还躲闪了一下,神色怪异。
他觉得纳闷,于是绕过一顶帐篷后面,偷偷听了一听。
这一听不要紧,谢晏脸上的表情渐渐风干凝固。
“……哎,我听说,谢侯为殿下沐发时,引来了上千蝴蝶!那蝴蝶乃是仙蝶,落到谁头上,就能让谁重返青春!你们没瞧见吗,昨儿个殿下还伤成那样,今儿就容光焕发了!就是因为蝴蝶飞进了殿下的帐子!”
“哪来的蝴蝶,你听岔了!……我听的是啊,谢侯会一种按摩术,在头上这么轻轻一按,殿下的伤就好了!”
“……可我怎么听说,是殿下得了秃病,平安侯会一种洗发秘方,不仅能令白发反黑,还包治秃头!”
“你们都不对,我是听副将军说的,是侯爷乃是谪仙下凡,他通过为殿下洗头而赐福,洗过的头发能自带幽香,千日不散……”
“谢侯洗的头发乌黑浓密……”
“谢侯洗的头发永不分叉……”
“我们是没福气了……”
“没福气没福气。”
“…………”谢晏深吸一口,抚着胸口靠在帐篷背面大喘气。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裴钧可真行啊,他就稍微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全营帐的人都知道他给裴钧洗头的事了。
不过是受不了他头发上的灰尘,平平无奇洗个头而已,他还能编出这么多版本广为宣传。
怎么,洗个头很值得炫耀吗?
洗个头就搞得人尽皆知,他还有什么脸面在营地行走?
谢晏捧着药罐子,避着人,没走几步,低头看向罐子里的药,水面上都能浮起裴钧那张得意忘形的脸来,他气得肩膀微微抖动:“我怎么洗的时候没把你头发薅光呢!”
但是转念一想,他就算是真薅光了,裴钧也有可能大肆宣扬:
“这是平安侯薅的,你们真可怜,没这个福气。”
作者有话要说:
裴:你们看,这是我老婆给我洗的头!你们有头……不是,你们有老婆吗?
燕:别人有没有老婆我不知道,但你的头可能要没有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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