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从抽出刀把,踹翻眼前的贼人。他今夜本来像往常一样带禁卫军守值北宫门,可万万未曾料到会有贼人如老鼠一般冒出来追着禁卫军砍。
这贼人看着装像是豢养的私。兵,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禁卫军防不胜防,尽管他第一时间整队做出反击,还是有好些弟兄死于乱刀之下。
段从不敢轻敌,他派人去给今夜值守正门的秦简传信,希望他调兵赶来与自己合力镇压这帮反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简并未赶来。
段从面色凝重,秦简怕是跟自己遭遇了一样的事情,眼看着禁卫军一个个倒下,段从下令撤退,带着人从小道逃跑了。
一路逃至衙兵所,他想调动所有衙兵抗敌,到了衙兵所才发现那里早已陷入了一片火海,所有在所里休息的衙兵,无人生还。
他强忍着痛苦,点燃了紧急信号弹,片刻后来了些零散轻伤的带刀侍卫,再无收到其他反应,就连作战号角也不曾有人吹响。
段从深知已到生死存亡时刻,冲出去只有死路一条,可他毫不畏惧。
他目光扫视着身边几十名禁卫军和侍卫,声音洪亮:“你们愿意同我一起杀出去吗?”
没有人说话,但他们脸上的决绝坚毅和手上紧握的刀剑,已经替他们发言表态了。
“好。。。都是我庆和的好儿郎!”段从撤下衣角的布料缠在虎口处,高举染血大刀:“所有人,听我号令!随我杀敌护驾,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杀!!!”
“杀!!!”
段从带人一路杀到了朝圣殿,一片狼藉之中他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小秦!”
秦简站在大殿下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看向段从和他身后的那群残兵败将,嘴角溢出嘲笑。
在他身后,是数以百计黑压压一片的私。兵。
段从就算再傻也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秦,你。。。你为何要这么做?你是否是被人逼迫?”
秦简听闻后捧腹大笑:“段从啊段从,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当真让我有些舍不得杀你了呢。”
他缓缓坐在台阶上,把玩起手上成色极好的扳指,段从认得,那是齐王有次赏给他的。
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筹谋了吗?
“齐王许给我禁卫军总兵的位置,到时候掌管长安城内所有军队侍卫,不会有人事事压我一头了。”
段从不死心劝说:“你若愿意,我们大可禀告圣上,让你来做这北衙将军,以后我听你的!”
“够了!”
秦简怒喝一声,他指着段从的鼻子,满脸的怨恨:“段从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我最讨厌你这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明明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一切,从你嘴里说出来好像这些都是你大发慈悲施舍给我的!段从我告诉你,不靠你我一个人也可以得到更多,也可以爬得更高!!”
段从痛心疾首:“小秦!你。。。”
“闭嘴!”
秦简余光撇了一眼大殿角落闪动的寒光后厉声制止段从,似是不愿他再多说什么,直接下达指令:“给我杀了他们,一个都不要放过!”
就算再不愿相信如亲弟弟一般的秦简选择逆反,段从也不得不举刀反击,与他走上你死我活的棋局。
看着五百精兵如瓮中捉鳖一样围起那少得可怜的残兵,站在暗处的许孤松开对准段从的满弓,开始欣赏野兽一点一点撕咬,最后将猎物吞腹的表演。
还是得这样才好玩。
段从带着这些禁卫军和侍卫奋力反击,硬是生生啃下这五百精兵的一截骨肉,包围圈明显有了一道缺口。
可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应的,让原本只有几十人的队伍雪上加霜,连段从算上仅剩十人,面对三百多的私。兵,怎么着都是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