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锐看信看到一半,忽然发出了疑惑的一声。
对面的林择云瞧了他一眼,捻着棋子道:“怎么,难不成又有人邀你切磋?”
今日闲来无事的林择云,惯例来找宋锐下棋,谁料一盘棋还未下完,对方那个叫陵子游的亲传徒弟就送进来一封信。
宋锐剑技精湛,剑气超然,自悟剑意,又常以剑会友,被各宗大能邀约煮茶论剑,也是习以为常的事了。
然而,宋锐若有所思道:“这是琉光宗长老葛鸿真来的信,似乎不算是给我的。”
林择云一愣,还未离开的陵子游解释道:“送这信的仙鹤迷路了,不知在峰顶松树上呆了多久,我看它傻愣愣的可怜,便去拿了它带的信,想着干脆帮它送了。没想到上面署了师父你的大名,正好我就送来了。”他纳闷:“难不成我还能看岔了?”
宋锐隔空给了陵子游一脑瓜崩,将信递给林择云看,“我瞧这上面写的像你那徒弟,只是……”
他没再继续,林择云扫了一眼信函,开头是一串久别未见的客套话,随后则写着他们琉光宗近日发现了魔修的踪迹不断追查云云。但接下来,对方话头一转,提到他们遇见了一个清蕴宗弟子。
“我宗弟子大意令其逃脱,追迹而去,见魔修伤一仙门弟子……”
林择云目光微紧,快速向后阅览,对方写琉光宗几名弟子危急时刻出现,将那魔修赶至别处,幸而救下了那名弟子。
“受伤了……?”林择云担忧地喃喃,可光凭一面之词并不足以证明他们遇见的是清蕴宗弟子,他便又往后看。
等到后面,看到信中写那弟子容貌清俊气质温和,身着白袍负一黑白鹤剑之时,他就不得不确定了。
看来因为这剑,对方把沈宴淮认成了问剑峰弟子。
林择云抬起目光,“宴淮路上遇见魔修,被其所伤。”
陵子游愣了一下,“这运气也忒差……”
宋锐面色肃然,“被魔修伤及体肤,皮肉伤也就罢了,若是被魔气沾染,灵脉会被由外向内侵蚀,污染气海。倘若不尽快祛除魔气,轻则需要长久调养;重则灵根受损,修为尽失。”
他顿了一下,“这位葛长老极擅祛浊逐污之道,想必来信也是为了说明此事。”宋锐神色缓和了些许,“看来,你要备些礼品前去拜访了。”
“不对,”林择云继续往下看去,发现事情并没有完结,目光越是下移,他表情就越是困惑。
宋锐按捺不住,将信拿来,看到上面写沈宴淮伤口沾染了魔气,但他们返回时,就看见与他同行的弟子把魔气祛尽了。
他将最后几行念出:“贵宗门祛浊女修,惜不知姓甚名谁,单凭此事便知其天资卓绝,尤擅此道,未来大有可为。此等才俊,务必使其至云会晤谈……”
“……他是与哪名弟子结伴同行了么?”
只听得林择云迷茫道:“他独自下山,哪里来的什么女修?”
“近来下山云游的,除了他,就只有御灵峰另外两名弟子……功法与祛浊根本搭不上边。恐怕是偶然遇见了友宗弟子,被误认了。”
剑斋内寂静了片刻,唯有伫立在一旁的陵子游喃喃自语,脑中似有灵光闪过,“女修……”
他目光一凝,直觉信中所言女修的身份断然不是什么偶遇的别宗弟子,但又有些难以笃定。
自己的猜测……真的可能吗?
但无论可不可能,只有亲眼见过才知道,陵子游当即跃跃欲试道:“有如此厉害的道友,我也想与她探讨学习一番,师父,让我去参加琉光宗这次的云会吧!”
“瞎胡闹!”
宋锐还在与林择云探讨到底哪个宗门,闻言吹胡子瞪眼,“你又不是新秀,又整日懒洋洋的,水平又不是常人能比,去了做甚?况且云会明日就要正式召开,你去也赶不及了。”
陵子游缠磨道:“师父,话不能这么说!我去又不是为了抢他们风头,只是为了看热闹罢了~”t
宋锐捋着胡须哼了一声,“当年你也是这般说辞,非要去云会,结果按捺不住上台切磋,将前来交流的弟子打了个遍。结果这些年轻弟子回去之后都消沉了许久,耽误了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