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被这直白的话惊得睁圆了眼,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地说:“活、活着,都是断胳膊断腿……找医师接上就好了,就是受罪。”
玄露想了想,安慰他:“活着就是万幸。”就是可惜那条河离得太远,不然她昨晚可以过去完成一下任务。
被玄露这么一搅,店小二原本惶惶的心情莫名平定下来,他心突突地看了这奇异的少女一眼,对两人卖好地笑道:“早饭后厨还在做,等会儿就端上来,两位还有什么吩咐?”
片刻后,玄露被店小二带到了旁边的第二号房。
“正好昨日住这屋的客官走了,姑娘,这是二号房的钥匙。”
玄露接过钥匙,看向旁边的沈宴淮,“我们不一起住了么?”
正要离开的店小二顿了顿,赶紧加快了脚步。
沈宴淮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才道:“你我在相邻的客房住,与之前也没什么分别。”
玄露端详了一眼钥匙,吐字清脆:“有区别。”
沈宴淮心头一跳,面上依然镇定,“什么区别?”
果然是生活好了,人就会不知道钱有多难赚。玄露轻轻叹气,“双倍的房钱,若是提前花光了该怎么办?”
听见这个回答,沈宴淮心底隐隐泛起些内疚,却也是松了口气,笑道:“钱肯定是够的,小鹤就不要担心这个了。”
既然沈宴淮都说没关系,那她也没必要追问了。玄露收回了视线,大不了,还是去住破庙。
沈宴淮不知道玄露在想什么,要是知道,一定会为自己辩解一番,怎么就让她如此不信任了。
回到房间后,沈宴淮在桌前坐了半晌,神色凝重眉头久久舒展不开。他亦不知这样做对不对,可让他与化人后的小鹤共处一室,他暂时还难以做到。
这么想着,沈宴淮走到窗边想透透气,余光却瞥见一抹晃动的白影,转头,正是玄露也从窗户里探出头来,朝他挥手。
“要不要出去逛逛?”
少女清泠的声音在暖风中响起,她很是好奇地指了指远处人头攒头的地方,“那边像在办什么庙会,似乎很有意思。”
放眼望去,石桥另一头聚集着不少人,一看就是有热闹可看。
玄露早就对人间庙会之类的活动很感兴趣了,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最多远远望上一会儿。
沈宴淮没有拒绝的理由。
然而他们一出门,就被街上的官差赶回来了。
与客栈大堂里围观的人一问,才知因着昨日钟家二公子被杀之事,全镇戒严。而玄露看到的庙会也不是什么庙会,而是伏妖堂召开的集会。
“那钟家二公子啊,原本都要娶妻了,结果却死得这么凄惨,啧啧啧……”
听见这番感慨,另一人插话:“就那钟家二公子啊,纨绔浪荡子一个,亏了夏家小姐没能嫁他,否则,还不知进了什么火坑呢!我看,这不是狐妖索命,而是狐仙救人呐!”
这人又反驳道:“再怎么样终究是个人,这人被妖杀了,妖还能无辜了?妖,就该杀!”
第三人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别说了,现下最伤心的恐怕是夏家小姐,临近婚期却出了这档子事,得多难受啊……”
人群絮絮不止,玄露被迫听了一耳朵八卦。
她看向沈宴淮,发现他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便也安定地坐下来,在喧闹的大堂里听了个彻底。
从镇上人口中得知,钟家二公子钟泽远,生性顽劣,骄奢淫逸,自小就是撵着狗追的那种。
而夏家千金夏语兰,知书达理,贤良淑德,花容月貌,这么好的姑娘,却因母亲怀她时定下的娃娃亲,被早早地许配给了钟泽远。
镇上人人都说夏小姐命不好,而后又说钟家祖坟冒青烟,得这么一个好儿媳。
这种故事玄t露见过很多,后续无非是女子嫁到男子家里,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而男子通常死性不改,徒让女子伤心蹉跎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