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嫣然忽觉心头一紧,按说那刘老板被缚于衙前,揭发罪状的檄文也该传遍街巷,怎的这厢仍似古井无波?
她总觉得不对劲,便扯着纪时泽前往府衙而去。
县衙朱漆大门前,两座石狮子坐立两侧,大门紧闭。
魏嫣然眼波流转间,纪时泽已会意揽住她纤腰,足尖轻点便如双燕掠过高墙。半空中忽见衙内数十衙役持刀逡巡。
为避行踪,二人伏在矮丛后。
却说二人藏身于忍冬藤蔓之后,那矮灌丛虽枝叶葳蕤,奈何不过三尺余高。
魏嫣然红裙委地,纤腰半折。
正思量间,忽见两个衙役逡巡而来,却见他们径自倚着前边矮灌丛坐下。但见其中一人从怀中摸出个青瓷胆瓶,仰颈饮时酒液顺着络腮胡滴落,。另一人接过酒壶时,满口饮尽。
魏嫣然只觉凉意顺着脚踝攀上脊背,忽觉纪时泽指尖轻点自己肩头。抬眼见他拈着颗鹅卵石,唇角噙着三分狡黠笑意。但闻"嗖"地破空声,石子正中西厢房檐角铜铃,惊得宿鸦扑棱棱冲天而起。
"有刺客!"两个衙役醉意顿消,窄刀出鞘时寒光乍现。
待他们踉跄奔去,魏嫣然方欲起身,却觉发间玉搔头勾住藤蔓。
纪时泽忙伸手来解,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后碎发,倒比那酒更教人醺然。
魏嫣然:。。。。。。
她轻咳一声,道:“你往日里那般厉害,应该知晓若是府衙里来了什么要紧人物,应该待在何处吧?”
“嗯。”纪时泽点了点头,他对这种事情从不隐瞒。
即使他知这种行为在别人眼里很危险,但他也不想瞒着魏嫣然。
师傅说过,对于重要之人,可隐瞒一些事。但若是当对方问起时,便不要撒谎。
不多时,纪时泽带着魏嫣然避开了守卫,飞身来到一个小院子中。
他们二人站在一棵树上,俯看四周。院中一个身穿黄褐色衣衫的少年正拿着纸扇,一下一下戳着笼子中的鸟雀。
飞鸟扑棱着翅膀,羽毛乱飞,但仍旧躲不过少年的纸扇。只能“叽叽喳喳”叫着,病态横生,想引起身前人怜悯之心。
但那少年咧着嘴,大声笑着。丝毫不顾笼中鸟雀苦痛,只一味手中动作。
他大笑道:“有趣,有趣!”
一旁的仆人忍不住劝道,“世子,先别玩了。王妃派人送信,问你嘱咐的事有没有办妥。”
“去去去!”纪云乐立刻就沉下脸色,“怎的镇北王府事物如此闲散,我出门了,娘亲还不愿放过我。赶明我就挑几个好的舞姬送去我爹处,让我娘再没空管我。”
仆人大惊失色道:“世子,这话可说不得呀,若是让王妃知道,定会扒了咱们的皮。”
纪云乐不悦道:“她不是不在这儿吗?你真真烦死了,去厨房看看我的梅花糕怎么还没好。”
树上的魏嫣然忍不住皱眉,哪有当儿子的这么对娘的?
给他爹送小妾,居然只是为让他娘没有时间管教他?
不过从这两个人的对话中,她也得出了一信息,眼前的这个少年是镇北王的世子,也便是那两衙役口中所说,上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