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尤反应过来时,发现肩上的温度已经一点点散尽,温热换冰冷。付竞泽已经离开了她身边,在玻璃门外抽起了烟。
「芳梨,你们先玩,我陪他待会。」
程芳梨顺着她视线看去,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随后摆了个「OK」的手势。
她把东西放好后,只身朝纯k外面走。
推开门的一瞬,一股凉气便扑面而来,她紧了紧身上单薄的外套站定在他身边。
风吹的人立刻变清醒起来,酒精带来的混沌和耳鸣顷刻间烟飞云散。
只剩下即将化为乌有的眷恋。
付竞泽一套深色,缥缈得就要隐入黑夜里,欲望克制地绷在身体里。
手中夹着的火光是为数不多能点亮的东西。
他的脸在白烟里,垂着眼,晦暗不明:「冷不冷,进屋等我吧,很快。」
她摇摇头:「不冷。」
冰尤的脖子往外套里缩了缩,鼻尖在冷风中也有些泛红,侧脸实在太过美好,每一帧都像画报。
她很少流露出对谁的依赖,尤其是需要与被需要,最难的时候也不过自己消化了一夜,第二天重头再来。
可是付竞泽,只离开一次就够她怕了。
他抬起一条手臂搂住她,她顺理成章地把头抵在他怀里,过分贪恋的温度在此刻得到满足。
他的手足够给人安慰,抚在她脑后,轻轻按着头发不被风吹散。
嘴里叼着的烟,也在她扑进来的那刻被取走。
付竞泽身上的手机响起了铃声,是从聚会开始就不断打来的通话。
全都来自他家里,估计是关于那件事的安排。
冰尤的头埋的更深了些,不想面对他决定做的一切。
手机就这样一直响。
被他忽略,被两人忽略。
一阵狂风掠过路口,卷起地面的尘土和落叶旋在半空中,她在他圈定的范围里藏着眼泪,他护着的手紧了些。
这样的温柔哪怕是她精心编织的罗网,再危险,他也落。
付竞泽的嘴唇开合,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只是马路上飞速驶过的汽车发出一串刺耳的鸣笛,噪音压过了微弱的声响。
她没回复,他也没在说。
香菸被丢到了地上,他放弃抵抗般用双手环抱住她,力道很紧很紧。
那其实,她听见了。
他说的是:冰,照顾好自己。
第51章
早上7:00,西华的校车准时停在主楼门口。
冰尤宿醉未醒,靠在大门的石柱上一口口往嘴里送蜂蜜水。
保温杯调转了个手,还是热的。
付竞泽昨晚几乎是通了一夜的电话,人在沙发上坐了又起,边踱步边抽菸,菸蒂很快就装满了一个菸灰缸。
他出国只是早晚问题,收拾惨局,是他父母下的死命令。
付竞泽玩的疯,家里都知道,但这次牵扯到前途,不得不提前做好一切打算。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像家训,更像冷厉的要求,有种不容反驳的意味在。
大概凌晨,属地在英国的电话打来时,他正站在阳台弹菸灰,转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冰尤。
她带着酒气,侧卧在枕头上,呼吸微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