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附体没有副作用,鬼魂和人类共处也不会互相影响,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
时离简直要气笑了,这还能耍赖?
“自从我来了之后,陈渡动不动就流鼻血、晕倒,这都好几次了,更别说他这两天还开始剧烈腹痛。”
时离想起这些,就心头火起,怒目而视道:“短短几天,原本好好的一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了,你敢说没有副作用?”
她话音落下,阴间主管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样。
良久,他阴恻恻又慢悠悠地问道:“你确定,这些症状,是你来了之后才出现的?”
时离一愣。
难道不是么?
她刚来的时候,陈渡还好好的啊,当天晚上她附身了之后,陈渡才开始流鼻血、晕倒、腹痛……
时离忽然有点不确定起来。
她来之前,陈渡是什么样子呢?
时离不知道。
她轻轻扇了扇睫毛,满眼茫然地看着阴间主管,喃喃自语般问道:“……如果不是我来了之后,那他为什么会这样?”
阴间主管静静看着她,没有回答这个不属于他管辖的问题。
阳光透过玻璃,倾洒在窗明几净的公寓里。
窗外是一尘不染的天空,深秋的天好高,清透的蓝色里掺着点烟灰色。
时间静静地流淌,时离的脑海中忽然闪过许多画面——
她第一次进入陈渡的身体时,明明穿了毛衣和外套,却依旧在秋风中冷到战栗,她当时只是觉得他比她记忆中更怕冷,还暗自嘲笑当年的陈渡总在她面前装酷。
凌晨四点的公园里,陈渡第一次流鼻血,她以为是她遇见狗时情绪太激动。
还有那天陈渡回家之后。
他再一次流了鼻血,时离当时就站在他身后,看着陶瓷盆里鲜红的血迹,心虚又愧疚。
可他自己似乎丝毫不见怪,麻木冷静地拧开水龙头,血液顺着生锈的下水道被稀释成半透明的水红色。
冰冷的镜子里,他的面孔空洞又苍白,仿佛这一切他早已知晓,早就认命。
以及,沙发底下,那个躺在厚厚灰尘里、写满了英文单词的白色药瓶……
一些模糊而混乱的声音忽然贯穿时离的大脑。
“……我再帮你保密下去,我真成罪人了。”
“……小陈,你才二十八岁,你还这么年轻……”
“……但你再拖下去,真就晚了……”
下一秒,所有的声音都在瞬间静止,脑海中的画面定格——
是那天陈渡洗漱完毕,弓身站在镜子前,轻轻摸了摸盥洗台上那根纯白的女士牙刷。
他的双眼被水汽熏得湿漉漉的,低声自语:“这次我该怎么办呢?你又该怎么办?你教教我,好不好?”
什么……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