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撕掉了一条,他想再接再厉去撕第二条。
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门外是谢明俞和另一个他没见过的男生。
谢明俞的视线落在坐起来的姚舟岑身上,随后又落在姚舟岑吊着吊瓶的右手上。
姚舟岑莫名其妙地感觉到紧张。
反应飞快地把他掀起来的医用胶带重新贴回去了,并且用左手虚盖在右手上。
他视线在谢明俞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又去看谢明俞身边的男生。看了一眼之后又去看谢明俞。
这时候姚舟岑才注意到谢明俞拿着一个瓷碗。旁边的那个男生拎着一个保温桶。
五分钟之后。
姚舟岑仍然保持着坐在床边的位置,身前放了个小桌子。
小桌上面是一碗小米粥。
姚舟岑左手拿着汤勺,低着头在舀粥。他的头已经要埋到碗里去了。
谢明俞看了眼温适。
温适也凑得很近,几乎想要贴到姚舟岑的脸上。看起来姚舟岑完全不能承受温适炙热的目光。
「你看他,他就不会吃饭了。」谢明俞说道。
温适有理有据地说道:「不会的。你学会了骑自行车,被人盯着就不会骑了吗。不要瞎说。」
「你不会自己观察他到底会不会吗。」谢明俞眼皮也不抬一下,说道。
温适:「你说的很对。」
全程这两个人都没有要和姚舟岑交流的意思。
刚刚两个人一进了卧室。分工明确,温适去搬小桌。显然他和谢明俞很熟络。
之后,谢明俞倒了一碗粥,并把勺子塞到了姚舟岑没有打针的手里。
姚舟岑像个被摆弄好的人偶娃娃,坐在床上,被围观吃粥。
温适看了一眼谢明俞,又回头看姚舟岑。
他静静看了姚舟岑一会儿,看着姚舟岑拿着汤勺的手微微颤抖,说道:「你说得好像是对的,他可能真的不会了。」
谢明俞皱眉,「就说,要你别看他了。」
再看可能就又要哭了。
泪腺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发达。话那么少,眼泪怎么就那么多。
真是。
姚舟岑舀了一勺小米粥。
这一勺他已经拿着好久,他一直盯着勺子,耳朵里听着谢明俞和他朋友的可恶对话。
「你可以喂他。他左手不方便。」温适提议道。
姚舟岑腰都直了,闭着眼睛,毅然决然把勺子塞到了嘴里。
十分钟之后。
吃完了半碗小米粥的姚舟岑重新躺下。温适拿了碗和保温桶下楼去了。
谢明俞看着床上躺着的姚舟岑。
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又没说真的要喂你。你至于吗。」谢明俞说道。
姚舟岑把脑袋转到另一边,心想,喝完第一口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但为时已晚。
「是医生说你最近都没吃,现在只能吃半碗。不是我克扣了。」谢明俞看着姚舟岑的后脑勺,感觉自己的脾气并没有夏循说的那么差。
至少现在还能念在这小鬼是伤员的份儿上,没有把人立刻裹着被子从窗户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