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简单,有用就行。小朋友,别就觉得心思复杂才叫聪明,有时候越简单越有效。”宁非乜斜他一眼,嗤笑道,“不过,也可能姬星喆本来就打算疏远你呢?毕竟上一个给他办事的朱月婷,就因为出师不利,被他疏远了。现在你也没达到目标,他还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才是‘买凶打人’的始作俑者,疏远你不也很正常?”
“所以你这是在干什么?预告你准备用什么下作的手段来破坏我和小喆的关系?”秦然明显被宁非的不按常理出牌搞懵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应付这种局面,只好本能地避开,“如果只是这种无聊的示威,那我不想看,我走了。”
“哈,姬星喆把你们这帮崽子驯化得挺好。要是他也疏远你了,你会不会也像朱月婷一样,整天思考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宁非不拦他,悠悠“补刀”,“他怎么怂恿你去对付林盛嘉的?他可不敢说实话,所以,他是用之前‘举报作弊’的事当借口。他是不是说,林盛嘉在利用这件事中伤他,在同学里散布对他不利的言论,使得他心绪不宁,才导致成绩下降、甚至摔到卧床不起?然后他自己不能期末考了,所以就想让林盛嘉也感同身受,也不能参加期末考试,这样才公平。
“哦不对,姬星喆的语气应该是这样的:‘我知道林盛嘉不是故意的,而且觉得自己可以调整过来,所以之前谁都没说。我本来想在期末里努力考个好分数,证明我已经调整好了。谁知道被老师找谈话后一走神,就摔断了腿,这下连期末考试都没法参加了。林盛嘉这次期末考的成绩肯定会继续进步的,他恢复了之前的学习状态,真好啊,真羡慕……’”
他学得阴阳怪气、矫揉造作、茶里茶气,但秦然这下是真听懵了。
——宁非居然说得基本全中!
就算具体的话语有出入,可姬星喆确实在信息里说了这些内容,才把秦然看得愈发火冒三丈。秦然和姬星喆聊完的那个晚上,满脑子都是:既然是林盛嘉间接害小喆受伤的,那他也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才对!
可宁非是怎么知道的?姬星喆总不可能给他看过两人的往来信息吧?!
宁非一眼看出秦然的神情变化,知道自己猜中了。但这也没什么好得意的,姬星喆毕竟是实打实的高中生,坏得不深刻,对上宁非这种见多识广的大人还是很不够看。
不过秦然到底自诩“成熟冷静”,不至于立马破防,回过神后就应道:“很精彩的推理,但你没有证据,一切都是你的造谣。”
“你嘴上怎么否认,都掩盖不了事实。”宁非忽地停下脚步,笑了笑,“行了,我找你聊天本来就是为了确定这件事。看来我猜的丝毫不差,不用你了,你走吧。”
秦然晚一步才跟着停下,扭头盯住他:“难道你准备用这种无凭无据的事,去要求警察也继续调查?”
“还找警察干什么,何必多这一步。”宁非徐徐回道,“当然是,谁挑起的事,就直接报复谁啊。”
秦然皱眉:“你想对小喆干什么?小喆现在都不上学了,你还能杀到他家里去?”
“我是不行。”宁非一笑,“但你应该听说过,我和他小叔的关系不错。姬家家主的亲弟弟,姬家肯定不会防他,不是吗?”
秦然有些不可置信:“你说段叔叔?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外人对付自己的侄子?”
宁非只是笑:“那你猜会不会?”
秦然忽然想起姬星喆和朱月婷都说过,段昀弘在姬家保下宁非的事。一时间,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
又过两天,跨年日,但白天还是该上班的上班,该上课的上课。好在学校没丧心病狂到今晚也安排晚自习,下午下课全校就集体放假了。
宁非回到家里,还真把脸上的纱布揭了,准备上点药就这么去对门林家吃晚饭。凹凸不平的深褐色疤痕和药水颜色混在一块,确实不太好看。宁非对着镜子扯了一下嘴角,自己都乐了,这模样走到街上估计能吓哭小孩。
不过宁非自己是无所谓的,说这么去,就这么去。正当他准备出门的时候,座机忽然响了起来。
宁非走过去,扫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无声笑了一下。
他接起电话,悠悠开口:“好久不见,下午好啊,段总。”
段昀弘听到他这个开场白,怔了一下。但他也说不出“不是你叫我别找你的”,于是回了一句:“……下午好。”
“你这个电话很及时,我差点就出门了,人都走到门口了。”宁非转身靠着边柜,“有何贵干?”
段昀弘不答反问:“你要出门?出去跨年?”
“啊,顶着破相的脸去跨年。”宁非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接着就安静下来。这一刻,他们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氛围。仿佛段昀弘打电话来就是为了约人跨年,宁非也知道他是要约自己跨年。可谁也不说,一个字都不提,好像谁先说谁就输了似的。
几秒后,还是段昀弘先再次开口,但他说的依旧不是跨年相关的话题。
他说的是:“你又搞什么幺蛾子了?怎么姬震威会来问我是不是要对他儿子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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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非,一款不用跟段某人沟通都能逼他上工的职业催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