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后闻汐驰攥着手机到阳台,犹豫了会他拨了个电话。
“教练,是我。”
那边传来一个有些年龄的声音,“……你一这么叫我就是有事求我,可别了。”
闻汐驰:“那我先跟你说个好消息,池星熠确认加入省队了。”
“我一点都不意外。”钱乐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笑出了声,“他那天赋没加入才奇怪,还是可惜他没入我z省队。”
“除此之外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闻汐驰作为运动员他挺自律的,很少碰烟酒之类的东西,但这会很想来那么一根。
钱乐原本还在陪着外孙搭积木,听到这话他拍了拍外孙的手,起身往阳台走去,“我就知道你找我肯定有事,什么问题?”
他等半天那边期期艾艾来了句,“你以前带我的时候,我难带吗?”
“……”
“你自己不清楚吗?!一个教练组都拿你没办法,认准的事十头驴都拉不回来!”
闻汐驰:“……我一直以为我是运动员中从来不叫教练头疼的典范。”
“也就那张脸皮厚得快成典型了,其他无一可取。”
“也不至于吧。”起码能力够强吧……
闻汐驰把今天的事概括地和钱乐说了。
钱乐听后好一会才道:“你知道我当初见到他的时,想的是什么吗?”
“什么?”
“是你。”他说着顿了下,“那个对胜利贪婪的眼神,活脱脱一个翻版的你。”
这话让闻汐驰愣了下。
“如果现在把他换成你,我让你去用一个不成熟的游法去参加第一场比赛,你愿意吗?”
闻汐驰:“……”他可能会把泳帽甩那人脸上,让他自己比去。
“但我建议你坚持自己的想法。如果他继续用错的姿势夺冠,以后遇到困境时,潜意识里绝对是这个让他赢得了多次胜利的姿势,下意识就会换这个姿势游,那时就真的是死路一条。”
钱乐:“你这次妥协了,下次比赛他还没练好,你再继续妥协,那什么时候是个头?要他改变你也要下定决心,你是他的教练,在某种程度来说你要比他更了解他,更清楚他的身体,态度也要更坚定。”
闻汐驰考虑的也是这个问题,池星熠现在就像是一张白纸,他画什么颜色他就会呈现出什么颜色。
他长长叹了口气,这比自己游还累。
钱乐想不到还能看到他这一面,笑了声,“按照以前对付你的经验来看,炸毛的猫得顺毛捋。”
闻汐驰也不知道该怎么顺毛捋,便靠在椅子上发呆。
两边都沉默下来,钱乐突然开口,“继你之后国家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能在中短距离脱颖而出的人了,上届奥运会这一类项目我们颗粒无收,我们急切地希望能出一个这几个项目的人才。”
“这也是我看到池星熠会那么激动的原因,他选择你当教练的那一刻我真觉得跟天意安排好的一般。下届奥运会……”
他说着顿了下没继续说下去,但闻汐驰听懂了他未说完的话,他眼睛睁大了些,没想到钱乐对池星熠的评价这么高。
夜风穿堂,天朗气清。
钱乐声音低沉有力,“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当国家需要的时候,总会有人接过交接棒。”
“你接过了我的棒子,他接过你的棒子。这就叫薪火相传,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