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仙友,请问你见我家月亮了吗?我找不到他……”晏醉玉站在他身后,拖着缠绵的调子,笑意满满地问。
贺楼嚯嚯地磨刀,“那谁知道,兴许回天上了呢。”
“回天上?那可糟糕了。”晏醉玉蹲下身去,虚虚抱住贺楼,将脸压在他肩头,“你告诉他,他在人间落了一个小挂件,找不到他,小挂件很伤心。”
贺楼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他按捺着道:“月亮哪有挂件……”
他偏过头,晏醉玉的唇瓣就在一指之隔的地方守株待兔,微微含笑,就等他克制不住自己亲上来。
“这挂件……还挺好看的……”
他喃喃着,便要凑上去。
气氛暧昧,近在咫尺。
“贺楼,仙尊,你俩干嘛呢!”煞风景的钟铭出现了。
气氛破灭,月亮和挂件双双扶额。
贺楼真是要疯了。
钟铭一定是来克他的,一定是。
倘若只是破坏气氛,倒也不是不能忍耐,毕竟人家是客,他是主人,应该大度点。
可钟铭!他!脑子不正常啊!
贺楼在厨房炖鸡,他非要帮忙,往灶里疯狂塞柴火,差点烧了半间小厨房;贺楼侍理花草,他抢过大剪子咔咔一顿乱剪;贺楼温书,他在一旁指指点点。
他还有理有据,义正言辞,“我比你大,你横竖得叫我一声兄长,若按辈分算,仙尊与我哥是手足之交,你甚至要叫我师叔,咱俩什么关系,我当然得尽一个长辈的本分。”
贺楼忍了又忍,欲言又止。
钟铭跟钟关是完全相反的两个物种,钟关看着五大三粗,其实心细如发,钟铭长了一张精明脸,完全看不懂脸色。
他第三次进厨房试图给自己帮手时,贺楼拎着菜刀,哐一声砍在案板上,震得檐下飞燕叽叽乱飞,屋顶甚至扑簌簌落下一层灰来。
贺楼拿菜刀指着他,“出去,不然我弑兄。”
钟铭:“……”
好吧。
不远处廊下,晏醉玉心有余悸地抱着猪猪,耳提面命。
“好恐怖,猪猪,看到没有,月亮最近脾气不好,你千万不要招惹他……”
钟铭紧紧皱眉,不明就里地离开厨房。
他在廊下遭遇晏醉玉,想了一下,挽回道:“仙尊,您别看贺楼脾气不好,但他修习刻苦,与人为乐,是个好孩子,您千万别误解他。”
晏醉玉用奇异的目光看了他好一会儿。
他斟酌道:“钟铭,你……最近有没有听说过一些传闻?关于我……或者关于贺楼的?”
钟铭略作思忖。
“嘶……莫非仙尊最近又降服了什么邪祟?威名大增?”
晏醉玉扬起眉。
得,怪不得如此缺心眼,原来没听到风声啊。
“没,我就是问问,你舟车劳顿,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钟铭哪里会累,他精神饱满得很呐!
一个下午时间,他成功让贺楼经历了怒发冲冠、怒火焚身、强忍怒气,心平气和、心如止水五个阶段。
天边漫起霞色夕阳时,元骥仙尊来敲斜竹里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