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上烧的啥玩意儿啊,我在老远就闻着香味儿了。”
那几个汉子抬眼一瞅他身上那件军大衣,心里都明白,李长贵这是来显摆来了。
李长贵家在村子南头,这可是村子北头!
他大老远跑这儿来,指定没别的事儿。
大家都知道,要是不顺着他说,今晚可就得被他磨叽一晚上。
一个大婶忍不住了,开口问:“长贵,你这军大衣多钱买的啊?”
李长贵一听,来劲了,立马挺直了腰板:
“能有多少啊,没多少!也就三十多块!”
“俺家老儿子给俺买的,我就说他浪费钱,他非不听,非要给我买,还说咱家有钱了,打死老虎换了六百多块呢,非要孝敬我。”
“你说说,这孩子,就是不知道顾家,不知道心疼钱,我都没招儿!”
“哎,你们来摸摸这料子,穿上是不是感觉不太一样哈?”
说着,他就把军大衣递过去,轮着让在场的人都上手摸了摸。
摸完了,又把李冬生今天在公社里,领导咋接待的,咋提名表扬的事儿,添油加醋地说了个遍,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家走。
李长贵不明白什么财不外漏,他只明白,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就这么穿着军大衣在村子里逛了好半天,过足了瘾,才意犹未尽地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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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都晚上七八点了,李长贵才慢悠悠地晃回家。
刚一跨进家门,就听见吕彩兰扯着嗓子数落开了:
“可算把你盼回来了!一家人就等你呢!你咋这么能磨蹭啊!”
“你喊人家大山来家里吃饭,人家老早就到了,你倒好,还在外面磨磨蹭蹭的!哪有你这么当家主事的呀!”
说着,还照着李长贵的脚,狠狠地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