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柏琢磨着顾晨的话,良久,道:「我觉得宋姑娘被康氏如此对待,不一定是因为你。至于说宋姑娘怨你,这都是你的猜想。想弄清楚缘由,还是要让宋姑娘说出来。」
顾晨苦笑,「我不知该如何做,才能让她与我说。她都不愿见我。」
程柏给她斟满酒,道:「你找我来,就是有心与我说此事,对吧?可你却一直不开口,直到我问你,你才说。这便是了,你问她呀。她若是不愿说,你还可以想办法逼她说呀。逼迫是下策,可若是不让她说出来,你又如何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咱们已经喝了不少吧,是不是喝了酒,有些话也好说出口了。酒可壮胆,亦可醉人,让人放下些许防备。你大可与宋姑娘多饮些酒,说不定她就开口了呢。」
「我怎好让她陪我饮酒。」
「你顾忌太多了!你与我可以饮酒,与宋姑娘怎么就不可以了?你越是如此顾忌,越会让宋姑娘多想。我跟你说,风尘之中多性情中人,那些姑娘是有真性情的。你不要畏手畏脚。」
顾晨想通了不少,举杯道谢。难得畅饮一番,竟有些醉了。
程柏是骑马来的,留意着分寸,没喝醉。这里就是王府,他不用担心顾晨,将人交给海遥和云逍后,告辞离开。
第95章
程柏向王府大门走去,想到顾晨一口一个「雪儿」,又对宋姑娘百般顾忌,小心翼翼,他深觉不妙。刚要跨过王府大门的门槛,突听身后一声娇喝:「站住!」
程柏寻声看去,待看清人,嘴角上扬,手上作揖,道:「原来是甄家妹妹。」
甄惠与程柏见过多次,算是相识。若是平日,她才不会主动理这个纨絝子弟。可一想到是程柏带阿姐去的含春阁,她就恼火。阿姐邀程柏来府中,她不好阻拦。得知人要走了,她便赶了过来。
「程二公子,今年皇上加开恩科,如此大好的机会,可不要错过了。不如多在府中闭门温书,以期今年高中。」
见甄惠绷着小脸,再听得她如此说,程柏稍一想就猜到了缘由。他也不生气,调笑着道:「甄家妹妹竟如此关心我,真是让我心生感动。那我这就回府温书,待到高中,便让家母去国公府登门报喜。」
甄惠气红了脸,程柏分明是在调戏她,口出轻浮之言,当真是可恶。
「程二公子今年若是能够高中,必会名扬京城。哦,我倒是忘了,程二公子早已是名声在外了,京中何人不知程二公子的大名呀。」
甄惠就差当众说他是京中第一纨絝了。
程柏笑得更是灿烂,道:「没想到甄家妹妹会如此关注我,当真是失敬失敬。早知如此,何须等到高中,我应让家母早些去国公府呀。」
这话暗含着要上门提亲的意思。众人皆知,程柏有好几个通房,还经常流连烟花柳巷,沉湎女色。这种品行不端,不学无术的好色之徒,甄惠怎能受得了他如此说。
「你……无耻!」说着还不解恨,手握在了腰间的剑上,作势就要拔剑上前。
程柏又不傻,已经将人气狠了,拔腿就向府门外跑。但他嘴上却不老实的继续道:「甄家妹妹不必害羞,也不要着急,等……」
见甄惠当真抽剑出鞘,追了上来,他急忙让旁边的小厮趴下,踩着人上了马,打马而去。在马上还不忘回头,发现甄惠追了几步后停了下来,小脸涨红,咬牙切齿,拿着剑直跺脚。
真是有趣极了!
程柏骑在马上大笑,道:「甄妹妹,稍安勿躁,好生等着吧。哈哈哈。」
「无耻!」
「哈哈哈。」
杨雁到了甄惠身旁,见她被气得胸脯起伏,远处还传来「哈哈哈」的笑声。
「惠儿,这是怎么了?」
甄惠收剑回鞘,气呼呼的道:「还不是那京城第一纨絝!」
杨雁最是明白她,道:「你气程家二郎带你阿姐去含春阁,告诫他不要来了便是,怎好持剑相向呀?」
甄惠被调戏了一番,又气又委屈的道:「今日是阿姐请他来府的,我怎好拦着不让他进?方才,我就是告诫他不要再来了。结果……真是气死我了!都怪这个纨絝,将阿姐带去了哪种地方,惹下许多闲言碎语,让阿姐名声受损。」
甄惠不愿怪阿姐,只好将事情都怪在了程柏身上。至于阿姐到底为何去含春阁,与宋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可不敢再想了。反正都是程柏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