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些,不曾保护他,还待他那样不公。」
「即使如此,在我濒死之时,他仍为我去闯鬼哭幻境,为我采摘哭魂叶,救了我的命。」
「为什么,师兄,」商卿月的眼珠很茫然地转了转,面对他愈发不耐的掌门师兄问,「他为什么要这样?」
「什么哭魂叶,什么救了你的命,」李安世却更烦躁起来,「卿月,你失心疯了吗?」
「大家都知道,芮木医尊当时,不是燕庭霜请来的?」
听见那个名字,商卿月勾起一抹惨笑。
「师兄,我就是个可悲的笑话。」
李安世:「……」
他开始怀疑,自己这个一向还挺正常的师弟着了魔。
这症状无疑是来到不弃山以后开始的。
不弃山会负责吗?或许,以这件事作为要挟,会是更容易跟他们交换到不老泉?
李安世不愿意再跟商卿月在这里说那些伤春悲秋的废话。
就算商卿月突然间中了蛊,开始觉得多年来有愧于那个燕拂衣,反正如今人都不在了,随他怎样感怀都无所谓。
他现在满脑子惦记着的是不老泉,看来一个尊者的分量不够不弃山重视,那么拉上商卿月,想来他们不能继续无动于衷。
李安世强硬地向那阵法踏进一只脚:「卿月,跟我走——」
谁知商卿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师兄,」那手冰凉,「『一哭绝七情,一梦入凡尘。』他本就情丝有失,神魂不稳,又在鬼哭幻境中历神魂劫,因此才使心神有了缝隙,后来被魔尊察觉身份……」
「是我们害了他,我们都有罪。」
李安世本不该被他的话夺去心神,可他对上那双明显不正常的眼睛,夹杂着心虚的怒火像被浇了油,噌的一下窜得老高。
「你疯了!」
李安世猛一下甩开商卿月的手,想往后退。
「本座从来问心无愧!你既觉得这么对不起他,便上魔界找你的乖徒儿谢罪去吧!」
可他再退不了了。
地上的阵印像是隐藏暗中的魔鬼,不知何时已趁机钻上灵音尊者的靴子,像一道道色泽诡异的绣线,爬满了他的脚背。
李安世踏入阵中的那只脚,就仿佛被一根透骨的钉子钉在地面上了似的,动都动不了。
更令他恐慌的是,就在他察觉的刹那,符阵便开始贪婪地吞噬他身上本就所剩不多的力量。
李安世惊慌地试图召唤古琴,可与本命灵器之间的联系竟似是断了,发出的信号完全没有回音。
他脚下一个踉跄,连维持平衡都不能,竟被那符阵拽倒在地,更多的纹路像是蛛网,丝丝缕缕地向他身上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