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你看我我看你,并没有理睬洛九娘。
以往洛九娘是深受刺史宠爱的如夫人,他们见了自然得客客气气的。可今时不同往日了,进了这监牢,就没有出去的可能。
见狱卒要走,洛九娘再次叫住他们。她在头上摸了很久,拔下一根金簪递了出去。
「托两位差人帮帮忙。」
看在金簪的面子上,两人交换了视线,其中一人接过了金簪,并咬了一口,以确定真假,「成吧。」
…
在牢中又渡过了些时日。
很快,夜幕降临,监狱里燃起了火把。
可能是那晚淌过河水的原因,她这几日里脑袋都是浑浑噩噩的,又加上地牢里湿寒重,寒气入体,让之前痊愈的高热又复发了。
洛九娘感觉全身冰冷,连牙齿都忍不住颤抖。她坐在稻草堆里,将仅剩的衣服盖在身上。
即便是这样,也驱散不了地牢中阴暗的寒气。
「吱吱。」
洛九娘被声音吵醒,头痛欲裂。
她睁开眼,看见几只老鼠朝她爬了过来。
地牢里没有吃的,一只老鼠就开始啃噬她的衣物,另外一只老鼠爬到她的脚边,朝着她的脚一口咬了下去。
「嘶——」
一股剧痛传来,但她身上没什么力气,只能踢开肥硕的老鼠。
被踢开的老鼠丝毫没有胆怯,再次爬了出来。
饿久了的老鼠,什么都会吃。
洛九娘勉强支撑起身子来,从衣袖里再次摸出银针来。然而她的针还没掷出去,突然听到吱呀一声。
是牢房门开了。
洛九娘连忙将银针塞了回去,又抬头看去,竟然是几日不见的谢无陵。
他许是刚从军营回来,身着一身玄色甲胄,身形高大硬挺丶气势逼人,使得这狭小的地牢里压迫性十足。
谢无陵先是瞧见了洛九娘的样子。
不过才几日的功夫,她身形便消瘦得厉害,脸颊的肉都凹了进去,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脚上还有血迹溢出。
一看就是被老鼠咬的。
随后,他又瞧见了放在一旁的碗筷,里面的饭菜没怎么吃,这会儿已经腐臭了,连老鼠都没有兴趣吃。
她这几日竟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度过的。
谢无陵心头诧异。
他虽然让谢吏将她关进地牢里,可没克扣她的吃喝。
洛九娘艰难起身,还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使自己不要那般狼狈。
「郎君来了。」
听到洛九娘的声音后,谢无陵这才回过神来,他将手里的帕子扔在地上,声线平平,听不出来半点情绪来,「听说你托狱卒买了两匹绢布,另外一匹呢?」
洛九娘捡起地上的绢布,攥在手心里。
质量并非最好的,她那枚金簪价值斐然,定然可以买到更好的。
「妾身脖颈有剑伤,拿来包扎了。」
洛九娘低着头,足以让他看清脖子上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