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火冒三丈,当众指骂道:
“平庸者才会一潭死水,贾家老祖宗们在天之灵,都会为环儿感到骄傲!二皇子但凡念及贾家对大乾社稷的功劳,他就不会肆无忌惮欺压,贾家脸面荡然无存,才合了你的意?”
“今日起,天下何人不知贾氏?!”
骂完之后,老太太满是皱纹的脸庞竟然浮现了一丝崇拜之色。
这孙儿太争气了,用一种无与伦比的手段捍卫贾氏门楣,贾家永远都不能被凌辱!
……
紫禁城,华灯初上。
金碧辉煌的廷议大殿,气氛紧张如拉满的弓弦。
满殿皆是中枢重臣,包括宗人府的皇族长辈、以及锦衣卫指挥使及五大镇抚使,还有南司四位要员。
景德帝高坐御座,脸色格外阴沉,他未开口,大殿安静无声。
太上皇闭目养神,像是睡着了一样。
皇后站在窗前,垂垂老矣的太后轻言安抚。
冗长的死寂,景德帝勃然大怒道:
“滚进来!!”
殿廊上,忠顺王和二皇子踉踉跄跄地走进大殿,二皇子扑通下跪,哭得只有干嚎,眼泪早已流干了。
景德帝胸膛起伏不定,一双龙眸迸射出暴怒的目光,他冷冷凝视着忠顺王,声色俱厉道:
“朕一向待你不薄,私底下敬你为兄,你安敢谋反颠覆社稷?”
忠顺王无声而笑,平静道:
“别忘了,谁是嫡长子!”
“为何谋反?陛下当初为何谋反?”
大殿噤若寒蝉,内阁诸公头皮麻,赶紧低下脑袋。
太后身躯一颤,双眸通红。
这便是帝王家!
“逆贼!”景德帝额头青筋暴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辱涌上心头,雷霆震怒道:
“鹧鸪天,也学了白莲教教主的手段,蛊惑蒙蔽岐儿!”
群臣面面相觑,陛下态度很明显,还想着保住二皇子殿下,即便罢黜为庶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丧命。
可忠顺王是板上钉钉的反贼,就冲王府到皇城的这条地道,就已是大逆不道,更遑论那些证据链。
纵使忠顺王替二皇子辩解,从社稷反贼嘴里说出来的话语苍白无力,整座天下都觉得可笑。
谁也无法解释那座军械库怎么就在二皇子封地,二皇子贩卖私盐的线路,怎么就成了运输甲胄弓弩,还有教坊司天上人间,源源不断的银子流向白莲教,怎么辩解?
忠顺王面色坦然,语气波澜不惊道:
“何来蛊惑?姜岐也是主谋。”
二皇子目眦欲裂,歇斯底里道:
“姜无涯,你这头恶魔畜生!你这头无耻厉鬼!!你欺骗我的信任,还要拉我陪葬!父皇,父皇,您一定要相信儿臣!!”
忠顺王只是冷笑一声。
侄儿,只有你死了,你母后才会仇恨姓贾的狗杂种,你父皇才会承受丧子之痛,用不了多久,姓贾的狗杂种就要坠下阴曹地府,陪我们叙旧!
更何况,姓贾的狗杂种不给你洗刷冤屈,本王说得舌绽莲花也无用,只会让朝堂觉得伯父给侄儿脱罪。
“岐儿再是为所欲为,也不敢密谋造反!”
“太子之位未定,岐儿年纪轻轻,凭何急不可耐?”
尹皇后悲痛至极,在廷殿之上厉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