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得?」江砚琢磨她的话,语气有些沉,「记不得为何还说是与我赔罪。」
「若不是我惹怒表哥,表哥这几日何故不理我?」
江砚不语,薄唇抿得平直。姚芙绵一句记不得就想将她的无礼轻飘飘揭过,反倒显得是他很在意一般。
这让江砚这几日的有意避之都成了笑话。
始作俑者满不在乎,而他却因此扰了心神。
「表哥?」姚芙绵轻轻喊了一声,想到个好主意,「表哥若是无法消气,就将那日我对你所做之事再对我做一遍,如此我们也算一笔勾销。」
江砚敛眉,沉默地看着她,心中没由来地感受到一股郁气。
许久,他才道:「不必。」
姚芙绵松了一口气,笑起来,这才继续向江砚走近。
「既如此,表哥这算消气了吗。」
江砚垂眼看她逐渐靠近:「并未生气。」
姚芙绵走到江砚身侧,仰着脸看他,眼眶和鼻尖还泛着红,一只手缓慢地抬起。
江砚看到她又朝他伸出手,可动作却那样慢,慢到足够他在心中想好对策,无论她是想勾住他脖颈,还是想拉住他的手。
然而姚芙绵只是捏住他的衣袖,轻轻扯了扯。
「表哥,我们回去吧。」
这里有蛇,她一刻都不想多待。
第十九章
姚芙绵适时将手收回,衣袖上轻微的拉扯感转瞬即逝,快得好似错觉。
「你为何会在此?」江砚问。
「是宋郎君带我来的。」姚芙绵尽量不将宋岐致牵扯进来,「我四处寻表哥不得,无奈只能求助于他。江府无一人肯告知我表哥去向……」
说到最后一句,姚芙绵声音低落下去,带有几分委屈。只有她心中清楚那是对江砚的埋怨。
江府之人本就不愿她与江砚有所牵扯,何况江砚有意避着她,于是姚芙绵在府中更遭怠慢。
「不过。」姚芙绵重新笑起来,「好在我找到表哥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在无依无靠的情况下能找到江砚,期间会有多曲折,江砚不会不清楚。
正是因为江砚清楚,姚芙绵才要说出来。她要让江砚相信,他在她心中是无比重要的人。
见江砚仍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姚芙绵担心他会让自己先回去,或者让宋岐致送她回去,只好再道:「我担心错过宋郎君出发的时辰,一早就准备好,今日还未吃过东西。」
「表哥,我好饿。」姚芙绵小声央求,「能否先带我离开此地。」
江砚不再言语,轻轻颔首。
两人并肩而行,路行至一半,姚芙绵落后江砚半步。
并非步子赶不上,而是有意躲在他身后。
若是待会儿再遇到蛇,她躲江砚身后也安全一些……
反正江砚身边有两名如影随形的侍卫,不会有危险。
回去比来时快许多,溪边还在垂钓的只馀零星两位郎君,其馀人聚坐在边上的石案把酒言欢,笑声不断。
他们看到了江砚,也看到江砚身后亦步亦趋的姚芙绵,一张娇嫩的脸显然刚哭过不久。酒喝得多了,说话愈发无所顾忌,其中一位笑着打趣道:「怀云怎的又把人弄得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