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芙绵抬头看江砚一眼,见他无意解释,她自然不会多言,由着众人误解。
她巴不得所有人都认为她与江砚关系匪浅。
宋岐致从人群中走出来,他也饮了一些酒,一双桃花眼显得更加风流多情。
「今日之事多谢郎君。」姚芙绵再次道谢。
「举手之劳。」宋岐致转而看向江砚,似笑非笑,「怀云,你应当感谢我。」
语毕,知江砚不喜酒味,也不多言,问候两声又走回人群。
江砚与众人告辞后,带着姚芙绵一道离去。
江砚来时是乘坐马车,好在马车足够宽敞,姚芙绵与江砚各坐一边,互不干扰。
江砚闭目养神,而姚芙绵此刻正精神着,便只好打量车内陈设来打发时辰。
江砚这辆马车她坐过一回,是那日在瀛山受伤他送她回去。
彼时她无心关注车内的陈设,只记得豪华非常,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那张兽纹地毯。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她认为那样狰狞威严的图案与江砚的温雅有些不符,如今再看,分明最适合他。
可这回见到的却是一张祥云纹地毯,文雅精致。
这才过多久,那张地毯就被换了吗?为何要换?
姚芙绵蓦地想起皓月居那张她第一次用过的琴桌。
她盯着江砚平和的面容,冒出个荒唐的想法。
总不能因为是被她用过,江砚便要丢弃。
「怎么了。」江砚睁开眼,心平气和地问。
「无事。」姚芙绵缓缓眨了眨眼,偏过脸不与他对视,掀起她这侧的帘子,轻声道,「只是感到有些闷。」
「忍耐片刻,就快到了。」
姚芙绵轻轻颔首:「嗯。」
越安静,姚芙绵越忍不住胡思乱想。
当真是她以为的那般吗?
江砚高高在上如谪仙,竟从未将她看在眼里过吗?
以至于连带着都嫌弃她用过的东西。
即便是,她又能如何……
姚芙绵思绪杂乱,失神地盯车窗外的景色。马车前行,两旁的树不断倒退,视野重新开阔之后,她见到一片池塘。
姚芙绵眼睫微动,朝车窗外指去,提声说道:「表哥,快看。」
江砚顺势望去,看见一口满是荷叶尖尖角露出水面的池塘。
在他看来并无奇特之处。
「荷叶都冒头了,不知底下是否会有莲藕。」姚芙绵喃喃自语,说着便失落地垂下眼,长叹一声。
这一声叹息在车厢内尤为突兀,若是忽视倒显得不近人情,江砚不得不问道:「何故叹气。」
「我想起一桩不算好的往事。」
既是不好,江砚认为不说也无妨,然姚芙绵似是心中需要疏解,他只好安静地听,不出声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