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丶你怎敢如此!」周璞战战兢兢,从未受过这等奇耻大辱,可执剑之人的眼神?漠然,看待他便如同看待死物?,不像只是吓唬。
肃炼的行为无疑将周璞得罪彻底,可此刻的姚芙绵心?中只感到一阵畅快。
她从前?畏惧周璞的记恨,即便他来找麻烦也不敢冲撞他,只能在暗地里给他使绊子,从未像这般明面上地给他教训。
见周璞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姚芙绵静默看了片刻,才知情识趣般地让肃炼收手。
冰冷的利刃甫一离开脖颈,周璞立刻退后,喘着?粗气被随从拥住保护。他原以为姚芙绵是识相才让侍卫收起手,又见她娇美?的模样?,喉间一痒,正想道她若肯陪自己一夜,他今日也并非不能原谅她的无礼,而姚芙绵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他气得几欲呕血。
「我可有哪里说得不对?」姚芙绵神?色无辜,嗓音轻轻柔柔,「若是郎君担心?来看门无趣,我也可牵条狗来伴你。」
周璞见姚芙绵这般柔婉的模样?,几乎是不等她说完便要开口应下,待听完她所言,双目难以置信地瞪大,气急败坏地骂。
「你这个贱——」
可周璞在触及肃炼的眼神?时嗓子犹如被人扼住,顿时发不出一点声响,连怒火都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姚芙绵躲在肃炼身后,看着?周璞气急败坏又偃旗息鼓的模样?,缓缓地勾唇弯眼,笑得纯良无害。
周璞气得直咬牙。他哪里想得到姚芙绵如今得势是这般模样?,亦或是她本?就是这般,从前?的柔弱不过都是她的伪装。
周璞想到自己之前?被人踹下水塘的那回。
彼时他便怀疑是姚芙绵,可姚芙绵泪眼婆娑,又惊又惧地躲在其他人身后,楚楚可怜,哪里有人会相信那是她所为,周璞便也以为是自己看走眼。
如今想来,那人必定是姚芙绵。
周璞今日带来的家仆不算多,若是起冲突只怕打不过,他只能恨恨地警告姚芙绵后离去。
*
次日,姚芙绵已经开始准备回洛阳的事宜。
卫国?公府的聘礼被她留在府里,到时还会带上父亲给她准备好?的嫁妆回去。
她用过午膳,正在院子里晒日光,不过是眯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竟看到江砚。
姚芙绵险些以为自己眼花看错,眨了眨眼,才被已经走到眼前?的人提醒。
「并非错觉。」
姚芙绵站起身,锦竹替她收拾行囊去了,此刻院子只他们二人。
「表哥,你怎的来了?」姚芙绵如今与江砚独处总会感到不自在。
江砚此刻不应该被宣城的事务缠住吗?
江砚道:「听闻昨日有人找你麻烦。」
姚芙绵讶异周璞来找她的事竟会传到宣城去,以周璞好?面子的个性,定是不屑于让更多人知,可传得再?如何快,都不可能一夜间传到临郡。
她转念一想,该是有人告诉江砚,她身边那些江府的侍卫说不准便是江砚的耳目。
姚芙绵并不想江砚知晓她的过往,她并非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柔婉良善,即便江砚应当清楚,姚芙绵也不想他将她彻底看透。
她小声道:「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江砚说的那话好?似他便是为了这事专门来寻她的一般,姚芙绵声音又低下去,「何需惊动?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