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湜也渐渐收心了,面对集团乱成一团的财务报告,她也没心思想别的。
深入了解宋氏她才发现,集团远没有她想像得那么稳固。
表面蒸蒸日上,背后已经流出腐水。
电话一直通着,祝京南许久之后才发声:「我截下来了。」
「什么?」
她抓紧了手上的资料:「为什么?」
「一个很没价值的人,不值得你花心思去看。」
宋湜也有点生气:「你至少应该知会我一声,祝京南,你不能擅自做决定。」
「现在你知道了。」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宋湜也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怎么这样专横,还是说他也信不过自己的能力,所以干脆不让她碰这件事?
她胸口被一团布堵得严严实实的,布上裹着沥青,冷却之后凝固了,撞在她心口还有那么点疼。
宋湜也走到阳台去,伦敦的四月总是刮大风,好像被北大西洋暖流保护了一整个冬天,现在要将亏欠的风都吹回来似的。
她裹紧了披肩,扎起的发尾也被吹得飘起来。
宋湜也语气不善:「现在知道有什么用?」
祝京南很冷静:「阿也,其实你根本没有知情的必要。」
「我有。」她被冷风吹得吸了吸鼻子,此刻却无比需要这样凛冽的空气让脑袋清醒,「这件事情没有知情的必要,那以后是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绕过我,只要告诉你就可以了?你可以做所有决断,那我在公司存在意义是什么?
而且我不希望这种信息传达的误差再一次出现,你看到了,公司里那群老人根本不信我,他们也完全不认可我。我承认我是不在乎,但是我不得不在乎,这完全不利于我在集团里立足。还是说,祝京南,你跟他们一样都觉得我在闹着玩?」
她的语速很快,每个字都清晰且铿锵有力。
祝京南说:「阿也,我不觉得你是闹着玩儿。」
她依旧没好气:「你知道就好。我需要看到那份资料,不管那个人有没有价值。」
他拒绝得干脆:「这个不行。」
宋湜也深吸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刚才说的那么多话都白说了,她按着自己的心口让心跳平静下来,尽可能平声静气,保持和祝京南一样的态度。
「为什么?」
「我明天的机票到伦敦,到了再跟你解释。」
「今天不解释你就别来了。」她放了狠话,随后立即按下挂断键。
冷风吹得她双颊冰凉,室内温暖的空气变得很柔软,一寸一寸地包裹着她,将她冻硬的骨头软化了。
俞思这时候从书房走出来,在极短的时间内,她已经将会议报告整理好了。
宋湜也依旧皱着眉,这让她看起来很烦躁,倒不是对着俞思,她冲俞思点点头,示意她把文件放下就可以走了。
保姆阿姨去超市采购食材,大门关上后,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