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个话题起了兴趣,疲惫渐渐消解,字眼摇摇晃晃地吐出来:「那你说谈恋爱什么样儿的?」
「你不知道?」
祝京南应了一声,记忆回溯到他跟宋湜也刚刚结婚的几个晚上,她好像说过,她在英国的时候谈了一个男朋友。
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例子了。
「你和你前男友谈恋爱什么样儿的?」他的语气散漫得简直像是坐在街边跟人聊八卦。
聊八卦的人自带窥探欲,他也不遑多让。
宋湜也哼了一声:「我凭什么告诉你?」
他散笑一声,又问:「还有联系没?」
宋湜也那一头传来了别人的声音,钱正遥见她久久不出来,敲了敲门,说顾知微快要把饭做好了。
她突然被叫到,心里一悸,匆匆忙忙应一声,没再给祝京南留说话的机会,直接将电话挂了。
她的声音传进听筒里,没等他将最后一个音节听完,机械传来冰冷的一声「嘟」。
挂他电话。
祝京南抬眉,盯着白晃晃的屏幕上「阿也」两个字,不由得笑了一下。
电话已经挂断很久了,她最后那个「欸」字却弯弯绕绕地缠绵在他的耳朵里,轻轻柔柔,又轻易能听出来稍显慌乱的半个音节。
这半个音节什么意思都没有,然而余给人诸多遐想。
她在哪里?和谁在一起?为什么着急遮掩?
河流断了闸口,问题鱼贯而入,他并不着急询问,很多的问题不是即刻就能得到答案的,他大可慢慢研磨。
再坚硬的药片,碾磨之后也会变成细微的粉末,融进人的血液生死缠绵。
有一个伦敦的IP给他发了一封邮件,前几天在伦敦有一场艺术拍卖会,一位华裔女性拍下了其中的一幅山水画,运到都柏林。
祝京南的眼皮轻跳了跳:「继续跟。祝听白呢?」
「今天上午刚传来的消息,他现在就在梅费尔。他根本没有登上那架失事的飞机。」
牛顿摆被他手动止停:「继续跟,只要他没有打算现身,就当他死了。」
「祝少,有另外的人也在查祝听白。我们的人查了对方的关系网,跟他联系最频繁的人在巴黎普顿酒庄任职,这家酒庄的继承人跟夫人是同学。所以我们推测,是夫人的意思。」
祝京南点在桌面的指尖悬在空中,他的腕子压在桌沿,青紫色的血管微微凸起:「你们调查的渠道有重合吗?」
「有。」
他气音微微一笑:「那就拦截。慢慢儿放点儿消息出去。」
「真伪。。。。。。」
祝京南挑起眉梢,幽幽道:「你听说过蒙太奇吗?」
那一头顿时理解了他的意思,连连称是。
手机屏幕亮了又灭,他的转椅换了个方向,对着黄铜色的梨木书柜,长臂一伸,手指勾出一本厚重的牛皮纸封面笔记本。
硬皮书封翻开的扉页,利落的写下两个字的笔画「阿也」。
他似乎很擅长写她的名字,飘逸落拓,比他写任何字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