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湜也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动作不受大脑控制,小心翼翼地把指环套进他苍白的手中。
他的手一直以来苍白而瘦削,能够轻易看见皮下青紫的血管。
戒环推进指骨末尾,她如释重负地松开他的手,得到路过的人一句「gratulations」的恭喜。
宋湜也笑意讪讪,她觉得冷,指尖都被冻红,她想上楼了。
一阵风起,吹起她的头发,祝京南替她揽过,低醇的声音随风飘进她耳中:「阿也,新婚快乐。」
宋湜也不得不感叹,祝京南太能演了,他们之间竟然还能表现得这么恩爱,尤其是在他们刚刚有过矛盾的情况下,他有一种不计前嫌丶往事随风的豁达。
而她也被这句轻描淡写的话感染着扬起唇角,或真情或假意地说:「新婚快乐。」
演戏谁不会,别把自己演进去就好了。
他们并肩走进电梯,宋湜也伸出手端详手上这枚戒指,她喜欢戴首饰,但很少戴戒指,总觉得套个指环在手上不方便,现在也是,她没能适应手上有一枚戒指。
老式的梯厢慢慢上升,宋湜也看了一眼祝京南,他的面容被屋外飘雪染白许多,方才的缱绻荡然无存,恢复冷淡的神色。
视线下移,宋湜也注意到了他的腕表,跟钱正遥的plog里出现的那只表一模一样,深蓝色的表盘,机械走针精确。
伦敦进入冬令时,他表上指针指向的是东八区的时间。
宋湜也问他:「知微姐和遥遥到香港,你跟她们一起吃了顿饭?」
这是她第三次问类似的问题。
祝京南侧目看她,收回视线:「没有。」
「哦。我在遥遥发的照片里看见了你的表。」
这话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阿也,这块表不止我一个人有。」他丝毫不心虚,「我也没必要骗你三次。」
他记得宋湜也每一次提问,她总是装作无所谓地提起来,心里却明显记挂着什么。
宋湜也大方地为自己解释:「我问你三次,是因为我不信任你。」
他没什么明显反应:「信任是可以培养的。」
「我看这在我们之间还挺难的,反正你也不信任我。」
电梯到达宋湜也所在的楼层,她先一步走出去,祝京南慢悠悠踱步出去。
宋湜也想到屋里有人,就不贸然开门,她轻叩了三下门板,站在原地乖乖等着。
祝京南走到她身边,再度揽上她的腰,这次他的掌心和她的肌肤隔了一层衣物,但刚才他的指纹仿佛烙印在她的腰侧,让她不由得一激灵。
他低眉,朝她耳畔轻轻吹气,眼中戏谑:「我还不够相信你?你说那是你的孩子,我就真信了。」
「你还挺单纯的。」宋湜也的耳朵一热,随口呛他一句,急于从他的掌心挣脱出来,「等下他们看到了不好。」
「不好在哪里?」
话音落下,蔡思言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