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送出国的女孩,怎么看都是隐雷。
却见商叙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一副怜惜晚辈的模样,悠悠道:「毕竟是彦迟的旧相?识,怎么能一辈子不回来?」
得?,这狐狸开始算计了?。
商叙讳莫如深,薛瞻也?没多问,直接将一张写有女孩家庭地址的明信片递给商叙。
「谢了?。」
商叙将明信片轻微摺叠了?下,放进名?片夹内。
「啧啧,有情况呀你!」薛瞻倒是眼尖,挡住了?他要收回的手,从他名?片夹抽出一张照片,「动凡心了??偷藏了?哪家姑娘的照片?」
见商叙要夺回,连忙捧着东西?挪远了?好几步:「害什么羞啊,我俩谁跟谁?我看看,这是……」
认出那个女孩是谁后,薛瞻倒吸一口凉气?,嘴角都跟着抽了?抽:「你那便宜外甥的女朋友?」
商叙沉默着。
薛瞻倒是接受良好,思忖道:「也?不是不行吧,舅夺甥妻,挺刺激的,你加油,如果能成,好歹不是一个人寡着了?。」
陈彦迟本就对感情不忠,商叙此举,也?算为民除害,大义灭亲了?。
只是不知道,商叙这步步为营的样子,又是什么时候盯上温舒白的。
他正打趣着,好友却眼神一转,落在他身?上:「那你呢?」
「我?」薛瞻自嘲一笑,「我从来不想这些事。」
「受过情伤吗?」商叙眯起眼睛,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情绪,「到底什么时候受的?」
他们?几乎无话不谈,唯独感情上的事,并不聊起,都是他们?心里独一人知道的秘密。
「受什么情伤。」薛瞻站起身?,遇到这话题,倒是想逃了?,走到门口,才?落下一句极低的悲叹,「这种伤,我还没来得?及受。」
商叙口中的情伤,总该是两个人在一起过,可他从头至尾都是单恋。
当年最后的那封表白信,许佳宁没有回覆。
七年过去了?,时至今日,薛瞻甚至不知道许佳宁如今身?在哪座城市,偶尔与高中同学?联系时,想问几句,可话到嘴边又退却了?。
在26岁这个年纪,一些同龄人已经成家。
他实?在害怕听?到许佳宁结婚的消息,与其如此,倒不如不知道,这样还能安慰自己,自己永远拥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希望。
这种自我催眠受不了?仔细推敲,薛瞻走进电梯,努力?让自己不再想这件事。
一通电话从他刚进电梯时打进,里面没信号,他等走出电梯,才?慢慢出声:「什么事?」
「哥,你总算接电话了?。」薛颂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把我也?拉黑了?。我正出差呢,忙到团团转,妈打电话让我催你回家,真服了?。」
薛瞻自动略过最后面那句,悠然回道:「你去年毕业选择入记者这行,就该知道出差是常事,还份苦还受得?了?吗?」
「我出差我乐意?,这不是重点。」薛颂一句话就顶了?回去,还绕回正题,「重点是你们?冷战七年了?,我夹在中间真的很尴尬。你大学?四年都不回南城,现在回来三年了?,也?不打算回家?」
「这不都是听?他们?的话?」薛瞻轻叹口气?。
薛颂愣住:「啊?」
「上海好啊,比南城好,比北京好。」薛瞻缓缓坐上车,双腿交叠在一起,抬手吩咐司机开车,「我待在上海,不就是他们?以前最盼望的吗?」
「那……」薛颂是服了?自家哥哥的记仇程度,「那现在呢?」
「现在保持距离,对双方都好。」薛瞻淡漠回道,「如果还想让我待在南城的话。」
待在南城的潜台词是接下集团那一摊子事。
薛家的权力?格局发展早就有了?一个内部默认的趋势,也?就是集团管理方面主要由薛瞻接下。
有薛瞻这个前车之鉴,薛颂高考时对父母千防万防,最终顺利走上新闻记者这条路,有了?自己热爱的事业,不受拘束,是根本不想接班。
至于她名?下的财产,则有家族代理人负责,她开心拿钱就好。
「你牛。」如果不是在电话里,薛颂真想对哥哥竖起大拇指,又感慨道,「早知道是现在这个局面,他们?当初何?必……」
是啊,父母与儿女的争执,即使赢了?,自己也?会自伤八千。
薛颂从去年开始在全世界四处奔波,基本上也?不在家里住。从前雷厉风行的父母,现在年纪上来了?,儿女都不在身?边,倍感孤单,于是软了?态度,开始藉由中间人,卑微求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