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一个灰衣小厮策马而过,扬起尘土飞扬。
乡间路窄,他行的又急,装草药的那辆马车避让不及,险些撞上。
马嘶鸣一声,暴躁起来,车夫忙着拉马,一时之间乱乱哄哄,几包草药落了下来。
原本不顾家丁训斥,想直接策马离去的小厮,赶紧勒住马,翻身下来捡起草药,仔细查看了片刻。
「你干什么呢你?」念夏从车厢里下来,气鼓鼓道,「你惊了我们的马,还拿着我家草药?还不放下!」
常意抓着草药,站起身来,「唰」的从念夏面前走过,带起一小阵风。
念夏看着人影一晃,那人就站在了小姐的马车前,对着马车道:
「小人适才多有得罪,只因事出紧急。不知尊驾随行是否有大夫?」
阿青掀开车帘,冷冷道:「何事?」
「我家公子本来身患寒疾,今日又车马劳累,现下高烧不退。」
常意忧心若焚,不是作假,公子这次病发突然,情况危急,并非作假或计划。
常意重重跪下,道:「小人自知冲撞了尊驾,还望不计前嫌,施以援手。」
顾清羽还未来的及说话,刘伯就已经背着药箱颤巍巍从马车上下来了。
………
阿青看向马车里,见顾清羽点点头,小声说了几句。
阿青又掀开车帘,对常意道:「我家小姐让你站起来,先给大夫说说病情,看我们的草药里有没有能用的,一道拿去,免得折腾。」
最终顾家两个家丁,带着草药,随刘伯一同前去。
*
月将至中天,顾清羽仍留在客厅内。
刘伯原是顾家军医,医术高超,她并不担忧。
况且那家主人所居离顾家别院不过半里,于情于理都不该袖手旁观。
只是,诸事纷杂,她也难免挂心。今日派遣了顾府暗卫去详细调查三皇子生平,至今没有任何音讯。
「小姐,刘伯回来了。」念夏道,刘伯是顾家的老人了。
「刘伯,那家主人如何?」顾清羽问道。
「劳小姐担忧了。」
刘伯目露惋惜,摇摇头道,「那公子寒毒入体,有三四年之久,平日畏寒体弱,若再稍有不慎,便起高热。」
「可惜!老奴阅人无数,这位公子的风流气度也无人能及。」
*
两日后,天气甚好,晴暖无风。
南春别院,院内。
「公子今日感觉如何?要不再歇一日?」常意不放心的问道。
「不必了。」盛璟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襟,问了一句,「谢礼都备好了?」
「都是按公子的吩咐备的。」
「那就走吧!」
常意忙跟上,临抬步时,无意暼到了石桌上展开的书籍。
将智者,伐其情。
常意难以置信的看一眼主子,又飞快移开视线。
怪不得今日公子览镜自视良久。
前日病发事出突然,原本的计划落了空。
没想到,公子今日就有了新的筹算;更没想到,公子竟如此……如此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