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自觉此事对双方皆有利,但三皇子未必认同。
如果事成,他定要承受皇上的怒火。而且,今后遇到两情相悦之人,也给不得心爱之人名分。
所以这件事不能贸然提出,还得徐徐图之。
她也知道这件事做的不磊落,趁人之危。但顾家安危,凉城安宁,孰轻孰重,她心底再清楚不过。
她帮盛璟留意情投意合的女子,到时安排妥当,也算美事一件,了却父亲的心事。
今夜月色皎洁,顾清羽站在窗前,思念一点一滴爬上心头。
真希望早点处理好京城的事,回凉城去。
*
同一片月色下的南春别院里,悠扬的箫声若虚若幻,听的人心醉神驰。
刚入夜,尚不算寒凉,盛璟却已披上了薄裘。
「皇上确实早有预谋扶持盛泽,如今户部尚书是他准岳丈,他自己也进了兵部,愁的柳老头天天掉头发,不知道怎么安排这尊大佛。」
柳昭玩弄着一块玉佩,姿态全无,斜斜倚在椅子上。
「盛景玉,你别告诉我,你还没计划?」
箫停,院内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传来几声农家的犬吠。
「你还记得荣妃侄子逼死的那个民女吗?」盛璟爱惜的一寸寸擦拭着玉箫。
「这京城里谁不记得呢?」柳昭嗤笑一声,
又道:「我猜,那时候,皇帝已决意扶持盛泽,为了不影响他的名声,才出现了京兆尹和刑部拒接此案,大理寺少卿上诉无门这样的闹剧。」
「是。」盛璟颔首。
这件事儿的结局,他们二人都清楚。
那女子父母耄耋之年,求助无门,心灰意冷之下撞死在大理寺门前。
唯一治罪的,却是为他们奔走的大理寺少卿薛安,被连降三级,被不明真相的百姓唾骂。
整件事,被捂的严严实实,大雪漫天,不见一丝脏污。
柳昭回忆起,也不禁沉默。
盛璟面色冷清,「我找到了那女子在外游学的哥哥,并告知了他真相。」
柳昭一下坐直了身子。
「他愿意舍命为家人报仇。」盛璟看了一眼柳昭,「假身份我已做好,你过些日子把他安排到兵部,他自会搭上盛泽。」
柳昭叹了口气,似惋惜好好的一家人,遭受无妄之灾,
又拧眉,不放心道:「你安插的人就是他?他有这么大能耐?」
「当然不,我安排张略也做了盛泽的门客。」
「荣妃母子装疯卖傻多年,获得他们的信任可不是易事。」
「我自有安排。」
「行,我回去寻个恰当机会给他安排,谨慎起见,短则半月,长则一月。」柳昭起身道。
突然又想起什么,嬉笑道:「我听说,你诓了我的剑准备送人,送出去没?」
柳昭匆匆离去。
月亮升至半空,蓦地有一大块乌云浮过来,将这天地间唯一一份光亮遮的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