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葭杵在门口,舌头险些打结:“也没多久,刚过子时回来的。”
金嫱儿看着她,觉出一点古怪:“你怎么了,脸那么红。”端着杯子过来,摸摸她的额头,“不烫呀。”
穆葭咬唇。
以后,她只怕都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面对嫱儿姐了。
金嫱儿看着她发红的脸,忽地眸光闪动,两颊飞上一丝红晕:“昨晚吵着你了?”
穆葭低头拨弄耳发:“……”她怎么还自己提了呀,更要人命。
金嫱儿不好意思:“少年人不知节制,混账起来我哪里拦得住。”
无可奈何,却又看得开,“今儿起腰酸得很,我提前与你说了,下午就不陪你去后院逛了,你可不许怪我。”
穆葭:“……”她一句话都接不上来,真佩服嫱儿姐这心态。
金嫱儿歪着脑袋看她,捂嘴一笑:“你看你,哪像跟过两个男人的。不就是那档子事儿,叫你脸红成这样。”
穆葭尴尬地扯扯嘴角:“好姐姐,咱们不说这个了。”
金嫱儿:“那说什么?说二公子今早从你屋里出来,满面春风,走路都带风了呢。”
“嫱儿姐!”
金嫱儿捂嘴笑:“不过我说实在的,他真的走路都带风了。”
穆葭:“……”
放弃解释。他是心境不一样了,不是床上吃爽了。
昨晚那么多的台阶,他第一次走下来了,以后这院子里的门槛阶梯,于他而言再算不得什么。
想到这些,穆葭脸上的红烫淡去,只余为他高兴的心情。
草草填了肚子,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照例没留她说话,只关心几句添饭加衣,小心倒春寒,就让她走了。
穆葭回到东院,见甄氏跟金嫱儿站在西厢门口,有说有笑的。
甄氏拨动着腰间的香囊:“嗨呀,这孩子,真会挑,香味我喜欢,花样我也喜欢,哈哈哈……”
金嫱儿:“人豪挑了好几家铺子,就想着要婶婶高兴。今早他赶着读书,没能亲手交给婶婶,交代我一定要向婶婶请罪呢。”
甄氏:“罪什么罪,人豪乖巧又孝顺,哪像他二哥,出去一趟啥也没给他娘带。唉……我呀,是指望不上他咯。”
穆葭蹙眉,扭头看向东厢。
东厢的窗户没关,丰楚攸靠窗坐着,正雕木头。他耳朵想来也不差,院儿里说话的声音,是全听得到的。
甄氏还没说够,趁机抱怨:“他能有人豪一半好啊,我就烧高香了。”
这话听得穆葭心头不快。来了这么久,她还从未听到甄氏夸大儿子一句呢。
昨儿下了桥后放河灯,她分明看见丰楚攸那祈愿康健的河灯上头,写着甄氏的名字。
她张张嘴,想替他解释两句,眨眼却又把嘴合上了。
活他该!
谁让他嘴臭,谁让他昨晚那么讨厌,她才不帮混账说话呢。
穆葭提步往自己房间去,刚迈出一步,却被一个声音惊得浑身一抖。
“颠妇,谁准你这般骂我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