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过后是欢喜紧接着是失落和苦涩,太多复杂的情绪让他来不及回话,也忘了隐藏脸上的表情,只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年少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不然馀生都会遗憾,说的不就是自己吗?
见她还在一脸苦恼地摆弄着花枝,平复情绪后的他伸手从她手中取过一枝棉花,然后拿起桌上的剪刀修剪。
修剪好后再插入花瓶中,明明还是那几枝花,视觉效果却完全不一样了。
「墨生竟然还懂花艺!」陆萸惊叹地看着花瓶。
「花朵太多,只有舍弃一些,才能更美观」沈玉不紧不慢地回。
陆萸拿起被剪下的棉铃,笑回,「还是你审美高级」
说着,她把棉铃中洁白轻柔的棉花抽出来捧在手心,问,「你看,它像云朵吗?」
沈玉只是点点头,他怕开口时的语气会泄露自己此时的情绪,拥挤的棉花需要舍弃,正如自己,其实也不该再出现的。
曹壬下朝后,看到书案上花瓶中的棉花,怔愣着静默不语。
陆萸以为他是因第一次见到棉花所以震惊,谁知他突然感叹,「回想你我相遇至今的所有记忆,才发现我竟从未送花予你。」
不知为何有此感叹,陆萸忙回「鲜花太娇嫩,且还得花钱买,我自己也从不插花。」
「我曾想过送你一支荷花,可惜」顿了一下,曹壬牵过她的手,「不过,我日后会送你别的花。」
「是什么花?」陆萸一脸好奇。
曹壬笑而不语,用吻封住了她想继续追问的嘴。
他想,日后,只要是她喜欢的花,他都想奉上。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来到兴安三年三月。
三月初,高平郗氏六郎去女医署闹事,被城防营的巡逻卫兵抓捕后提交廷尉署关押。
谁知,廷尉署在查郗六郎闹事的原因时,竟然发现了高平郗氏的重大阴私。
郗氏家主郗放竟然喜欢通过凌虐男童女童以寻求刺激快乐,如此,就能理解郗六郎为何要去女医署闹事了。
廷尉署查到证据后,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郗氏一族全部打入大牢,郗氏资产全部查封,家奴和部曲全部归朝廷,还顺手解救了那些被郗氏豢养的男童女童。
如今的世家,后宅都会有一些见不得人的阴私,不过大家一直以来都隐藏得很好,不容易被人发现。
郗氏的阴私是豢养男童女童以供达官贵人享乐,他们不但邀请那些人到府上享用,待他们体验过后,还会把精心调丶教好的男童女童当礼物送出去。
在事情没败露前,养这些孩子于世家看来就是养一些解闷的奴婢而已。
可当事情败露,发现向来在人前摆出德高望重大儒派头的郗放竟然有如此令人恶心的癖好时,大家为了撇清关系,一个个都直呼上当受骗。
帝师郑荃是对郗放最深恶痛绝的人,因为当年竞争太傅之位时,郗放差点赢了他。
他在曹壬面前愤恨出声,「与这样的人齐名,简直是老夫的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