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萸似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道:「还请阿兄将这珠子剖开,先剖开三颗吧。」
陆纯有些发懵,妹妹不是非常宝贝这手串吗,见她日日不离手,于是问:「当真剖?」
陆萸点点头:「如果三颗不够再剖三颗。」
大家都还没弄懂陆萸是何意,只见陆纯让侍人寻来一把短刀,然后开始用力剖开檀木佛珠。
一颗,两颗,三颗,当三颗全部剖开后,灯光下,大家看到木头佛珠里面竟然是空的,确切的说,是里面有东西,却没有填满。
陆纯脸色凝重地将剖开的珠子放在托盘上,然后端给葛医仙在灯下仔细查看。
葛医仙仔细看过后,拿起半颗珠子,然后用手指抠出里面的东西,在指间搓碎后拿在鼻尖嗅了嗅。
似不确定,他又拿起另外几颗,再次搓碎嗅过后,严肃地开口:「想到这法子的人当真阴毒。」
说着,他拿出手帕用力擦了擦手指后,将手帕扔进托盘中,才向大家仔细解释起来。
佛珠里的东西,其实是一种成分复杂的药丸,受高温时会散发药性,药会通过皮肤渗透进人的身体,所以高温加人体出汗,就会加剧药性作用。
珠子空了一部分,是因为已经有一些药在高温下挥发了。
这药,长期渗透入人体会让人加剧体寒,让佩戴者虚弱不堪,从而难以抵挡各类风寒,普通医者此时诊脉,就会断定为是从小带来的不足之症。
而当药性发挥到最强时,那个药瓶里镇咳化痰的药,就能镇压此药,虽然看起来治好了咳疾,但天冷的时候还会复发。
陆纯听得有些发懵,于是问:「不是高温才会发挥药性吗?为何是冬天复发?」
葛医仙闻言,轻叹一声道:「这就是此药不易让人察觉之处,夏天侵入内腑的毒,要到冬天才发作。」
陆萸刚刚在月光下已隐约猜测到这个答案,但如今得到确认,心底却密密麻麻的疼,疼得得她说不出话来。
只至木槿轻轻替自己擦去脸上的泪,她才回过神,似喃喃自语:「我戴上手串后,一直忙着在烤炉旁烤制点心,烤炉高温加剧了药性的挥发,而我是女性,本就比男子容易体寒,加之风寒感染后,我只吃了一颗药,所以,我的症状才会比他严重是吗?」
「你分析的没错,女孩子冬日更容易体寒,且你连续疲累也是病情加重的原因之一」葛医仙答。
一时间,屋内所有人皆沉默不语,谁能想到,高贵圣洁的佛珠手串也会成为伤人于无形的毒物?
过了片刻,当大家都以为陆萸要继续讨论病情,她却看着陆歆问:「祖父能否与我说说小时候的君期是怎样的?」
她说这话看着陆歆时,眼中噙满泪水却带着恳求,她没有任何时刻比现在更想知道曹壬的过去。
陆歆其实对曹壬说不上熟悉,当年他和老南安王联手击退匪徒时见过那个孩子,之后再未见过。
于是他将当时从老南安王口中听到的告诉了陆萸。
曹壬,还未满一岁就被闹着和离的王氏世子妃带回了北方,但是,孩子被带回去后,她却不好好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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