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十月初四,苏恪将女儿改为苏姓。
改过之后,苏恪又很是后悔,缘故是女儿与她说,喜欢表兄。
表兄,苏瑜。
苏恪嫡亲的外甥,长了她女儿五岁,是何时的年龄,且亲上加亲,确实是一门极好的亲事。却不料被其母温似咏以“同姓”之由婉拒。
古来同姓不通婚。
苏恪自然知道这个理,只道改回去便是。
然温似咏却道,“无论亭亭随何姓,这桩姻亲都是不成的。”
苏恪有些恼火,问其缘故。
温似咏道,“子檀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待到了日子,便给他说亲去。强扭的瓜不甜,这事以后就不说了。”
温似咏看着柔婉谦和,却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唯一的一点软化,给了儿子。
她原是一心想让孩子继承他父亲的志向,横刀立马,征战沙场,做个武将。然自去岁年末见到血染半身的儿子,终是心中动摇。加上他的左臂伤得厉害,幼时又被她催着练武过渡消耗了身子底子,医官虽未判定日后不能持刀握剑,却还是建议少动武的好。
加之苏瑜自个便有从文的意思,她便也愿意支持。
而她曾不止一次见到,他握一截青衫布袍出神,问过确实有了心仪的姑娘。只道那女郎尚且年少又在守丧中,正好可待他有了建树再去求之。
就这么一点血脉,她没有不依他的。
“谁家女郎?”苏恪亦是爱女,仍作争取。
桓氏这厢,作为享誉了百年的世家被一朝夷族,影响不可谓不大。
长安五大门阀中,京兆陈氏与其也有姻亲,更是被查出了不少同桓氏往来的书信,尚且还在查验中,眼下很是低调。
而赵氏一族因赵谨上了九卿位,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便烧得极为漂亮,原以为会荣耀巩固。却不想赵谨顺势提出欲改为“薛”姓,他与其叔父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往日人微言轻,如今一朝得道,成了天子近臣,又是实打实的政绩,便索性将事宜摊上了明面。
天子自然恩准,只是不知为何并无阖族皆改为“薛”姓,只有近一半的族人随之更改。如此原本的一地豪族,分化成新旧两族,不仅没有锦上添花,反而降了威势,尤似二等士族。
如此家底,自然不入苏恪的眼。
剩下便是温氏和苏氏。
思来想去,苏瑜实在是个好人选。
温门是他外祖一族,世代清流,苏氏更是尊贵。
“谁家女郎,我也不晓得。”温似咏如实回道,“二妹罢了吧,有的是好儿郎,子檀是个闷葫芦,不会哄人的。”
苏恪道,“儿郎油嘴滑舌反而不好,我就是看好子檀,你不晓得哪家女郎,我来问,总是给你弄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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