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上外头买得精致美观,但苏彦一直用着。
“师父,我也能给你点灯。”说这话时,小姑娘一双眸子亮如星辰。
今日,你已经开始为天下点灯。
苏彦环望四周人|流,想要冲上去告诉他们,未央宫里的女帝是个极好的姑娘,请不要这样说她。
“我们也回吧。”桓四姑娘挑了一盏六角灯,灯壁绘翠竹亭台,上题一行词:风雨夜深人散尽。
苏彦转过头,垂眸看女郎手中的花灯。
“公子,这盏灯是小可这卖得最好的。”小贩一张被风吹得红黑的脸因隔壁摊贩炉子上飘出的袅袅热气拂过,愈发笑意满怀。
“老板雅兴,怕不光卖花灯吧。”苏彦伸手付银子,目光落在一旁那个热气腾腾地炉子上,“上两碗汤圆。”
风雨夜深人散尽,孤灯尤卖热汤圆。
“那是拙荆。”老板笑呵呵道,“公子丶女郎请。”
“我们带走!苏……”桓四姑娘怕小贩认出身份,改口道,“大人身子还未好透,还是少在风口的好。”
苏彦笑笑,多付了一点碗筷钱,让抱石提上。
马车哒哒入北阙甲第,在桓氏府邸停下,桓四姑娘拎出一碗汤圆,一时没有下车,只静坐了一会,“陛下年少,但今日宵禁一事,妾觉得做得极好。”
她掀起蝶羽般浓密的睫毛,面上是温婉得体的笑,“妾无心议论君上,实乃闻坊间话……苏相莫放心上。”
她看到了,苏彦方才面色不豫,眼中有难言之隐。
女帝乃其一手扶持,诋毁女帝犹似斥责他,无甚区别。
桓四姑娘,自诩聪慧,出言抚慰。
“为君者利民则明,且看来日。”苏彦话语温和,“多谢四姑娘宽慰。”
四姑娘,这已是许久前的称呼了。
桓越看他一眼,看得久些。
苏彦并未避开,顿了顿道,“少时姻缘,乃为两姓之谊。蹉跎至今,如说还有情意,委实也是虚的,实乃家姐催促!”
“妾明白!”桓越涌上一股酸涩,“但妾愿意,多少年月都不觉什么。”
苏彦点了点头,“若放在当年,许还有一腔情深热忱。如今么,多来是为责任,再说的不好听些,利益尔。”
他掀开车帘,半边面庞融进夜色中,半边还在车厢壁灯的光线下,却因为嘴角一点若有若无的自嘲笑意,使得整个人清寒落寞。
早春夜风扑面,他忍不住掩口咳了两声。
“苏相……”桓四姑娘一手从那盏热气依旧的汤圆碗壁拿开,欲要伸去给他拍背。
苏彦抬手止住了,“一点未愈的旧伤,无妨!”
“世家联姻,利益高过情爱。”桓四姑娘重新捧上馀热弥漫的碗盏,“妾很高兴,苏相今日坦承相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