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闻鹤堂具体何为,我也不知。只是前两日给陛下汇报事宜时,听了这么个名头。”
自桓起正法,九卿之一的内史便由苏瑜顶了上去。
内史为文职,掌京畿城郊事,苏彦停在这处,便暗里传信于苏瑜。苏瑜本就需要城里城外两头任守,自也不会引起江见月怀疑。
苏瑜接了苏彦的茶水,望着他自回来就没淡去的担忧,又一次问道,“叔父当真不回皇城吗?陛下若知晓您回京了,不知会有多高兴!何况,明日还是除夕。”
【往后年年,都会有人陪你守岁,再不会留你一人。】
苏彦起身,眺望窗外不远处冰封的渭河,半晌道,“叔父还有旁的事,等办完事再回去,你先不和陛下说我的行踪。”
这可是将在外,离营又未归朝,若被知晓乃大罪也。
苏瑜虽觉叔父理由说得混乱,却也没有多问,只颔首应是,返回皇城。
日落月升。
青年丞相久立窗前,看着夜幕下的沉寂渭河,暗思已经同她分别百日。她尚好,他便再忍忍,待开春与大军同归。
这处是一个刚刚好的距离,若朝中有事,他可以随时应援她。若一切安好,便只当他在边地未归。
见面三分情,分开一段时日,或许她就淡了,习惯了。
且先习惯没有他的除夕,习惯他的食言。
*
昭阳殿除夕宫宴,女帝升座,目光落在左首第一个位置。
距离年终还要三个时辰,师父不要食言。
戌时四刻宴散,群臣禀退,座位依旧空落落,江见月盯在那处看了半晌,只觉外头烟花聒噪又晃眼,手中一个金樽被砸在地上。
她掷得用力,金樽从九重丹陛滚下,不偏不倚掉在一人足畔。
江见月被她挡去半边烛灯,有些不悦地抬眸,见来人竟是陈婉。
“陛下何故生气?”陈婉孤身而来,弯腰捡起酒樽,开口亦是小心翼翼。
“见朕生气,你还避远些。”江见月压下长睫,不欲看她,“难不成你忘了,没有朕的传召,不许出现在朕面前。”
“我没有忘记。”只二人处,陈婉咬着唇瓣,连尊称都不敢用,提起一口气道,“我来陛下处,不是让陛下生气的。除夕守岁……”
“除夕守岁?”江见月如箭矢般的目光射去,将对方吓了个激灵,“怎么,来与朕母女情深的?你不会是想荣嘉想疯了吧?”
陈婉拼命摇首,只将一物搁在江见月案上,“除夕守岁,压胜钱能讨吉利,陛下收下吧。”
“你看一看,会喜欢的。”她将锦盒推过去些,两侧步摇泠泠作响。
江见月抬手打开,扫过,不由坐直了身子,竟是一枚凤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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