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把其他人都打了,只留下符今渊在身边说话。
“翊儿不完全是因为心疾才来肃州,他是个心软善良的孩子,是怕你跟太后会反目成仇,到时候他比死还难过。”
“别看他好像不着调,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
“太后不会指使她底下的人伤害你,这点哀家还是能相信她的。”
“你们母子好不容易团聚,还是要珍惜母子情。”
“不过,既然如今她代为监国,你手中不能没有兵权。”
“周變一直都是她留在军中的心腹,阿渊,哀家把穆家军的军权交给你,钟家那边就算不能拉拢过来,那也不会跟你作对。”
符今渊沉声说,“皇祖母,我们不至于走到需要动刀动枪的境地。”
“哀家当然希望如此,但有兵权才有底气。”
“你们才是符家的子孙,南朝是你们的。”太皇太后神情肃穆。
“有兵权才能保护自己,哀家如今只信你。”
符今渊心中如有烈火团团燃烧,“皇祖母,有我在,南朝和翊儿都会好好的。”
太皇太后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阿渊,辛苦你了,你回来之后,应该是我们当长辈的补偿你,如今却还要你做这么多的事。”
“皇祖母,我不苦。”他有妻儿,有家人,日子是温暖的,不苦。
“哀家把兵权给你的事,你暂时先不说,王都城那边还不知会有怎样的消息传来。”太皇太后说。
她会把所有的人脉和兵权都交给符今渊,让他拥有能够跟阮太后抗衡的底气。
并不是要怂恿他跟阮太后敌对,是要让他知道,有些事他不愿意妥协的时候,他是可以不妥协的。
这南朝谁说了算,还未可知。
没人知道太皇太后留着符今渊说了什么,连沈岁安也不知。
她忙着今晚的宴席。
赵九灵和水延则一家子都来了。
太皇太后年纪越大越喜欢看小辈们在跟前嬉嬉闹闹。
符今翊没有一点帝王的架子,听说赵九灵去过海外,还跟很多海外国家有生意往来,他一下子就眼睛亮了。
手里拿着酒杯兴致勃勃地坐到赵九灵身边。
“你快跟我说说,海外的国家跟我们有什么不同?我在书中读到,黑齿国在其北,为人黑齿,食稻啖蛇,一赤一青,在其旁,是真的吗?”
赵九灵闻言失笑,“我出海的时候没有听说过黑齿国,倒是有个小国家的艺伎,把自己的脸涂得惨白,牙齿故意涂黑,或许山海经说的是这个国家。”
“这个小岛叫扶桑。”
符今渊挑了挑眉,“扶桑?听说扶桑人会在海域抢掠,你可遇到过?”
“遇到过,幸好我们的人数众多。”赵九灵风轻云淡,没有细说当时凶险。
“舆图上有扶桑这个国家吗?”符今翊问。
赵九灵笑着说,“有的,明日我带舆图来给皇上过目。”
“好呀好呀,我敬你一杯。”符今翊举起酒杯。
他的杯子里是温水,符今渊连果子酒都不让他喝。
“水大哥,听说你造船天下第一?”符今翊转头又凑到水延则的身边。
水延则只是个造船商贾,还从来没跟皇上如此接近,紧张得挺直腰板。
“回皇上,草民不敢当天下第一。”
“哎呀,我是偷偷溜出宫,不能让人知道我是皇上,再说了,今天是家宴,在这里的都是一家人,你跟我这么生疏,是不想跟我做朋友吗?”符今翊拍着水延则的肩膀。
水延则:他一辈子都不敢做跟皇上当朋友的梦啊。
“我明天可以去看你们是怎么造船的吗?”符今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