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完药出来的时候,纪清尘的马车就不见了,门口只有一个随从,还有一架小马车。
宁崇笑吟吟的说道:“国公爷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了,我陪姑娘回去送药吧,送完一起回府。”
人家给付钱买了这么多的药,还给买了不少的大枣桂圆,说是给她娘补身子的,这都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但的确是她姨娘眼下需要的东西,拎着大包小包二人上了马车。
宁崇避嫌坐在车辕上,并没有进车厢里,在花若的指引下,马车来到了花侍郎府的后门,花若下车和门房的人说了两句,没一会儿红缨就跑了过来,她一看到花若就红了眼睛。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花若也晓得不能让宁管家等太久,就把药和补品塞给红缨,“这些药你拿回去给姨娘煮了,有什么事儿记得去国公府找我,若……若我在府里定然会想法子的。”
她现在命都在一线之间,说不好能不能看到明日的太阳,所以她说到后面突然犹豫了一下。
红缨哭着点点头,“二小姐,您也要保重好自己,姨娘这里有奴婢伺候着,您尽管放心。”
“好,快回去吧,别让人瞧见了。”
坐上马车,花若悬在心中的巨石落下一块,也在心中越发感激镇国公和宁崇管家。
马车照旧停在了国公府的侧门,这马车是雇来的,所以也不需要赶回马厩那边,花若下车后和宁崇进了甬巷,走到一个月洞门的地方,宁崇停下来脚步。
“姑娘今日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说完,宁崇转身就要朝着前院而去。
花若这下真的有些慌了,这样子也不像是要收了她,但花若确定镇国公也不会杀她,难道真要将她当个屁放了?
她心头一阵凌乱,顾不上细想追上前一步,“宁叔,国公爷他……”
宁崇像是早就晓得她要问什么,“国公爷的心思,不是你我这些做奴才的能猜的,让你做什么便做什么,管好自己的嘴,回去吧。”
说完,他也不给花若再问的机会,抬脚朝着前院走去,花若有些泄气的穿过月洞门,朝着大房后院走去。
她的确可以自己逃出去,可若她跑了,到时候花悦榕和花家大夫人,定然不会绕过她的姨娘,本就病弱的人哪里经得住她们折腾。
花若叹息一声,看着日头正中的天色,想着花悦榕他们也该回来了,心里更是一阵烦闷。
回到院子里,这里却是静悄悄的,她有些诧异的四下转了一圈,找来一个国公府管着洒扫的婆子问了一下,这才晓得,花悦榕这一早出去,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她们还在前院等着?”
那婆子原先也是在大房后院伺候的,本以为可以在女主子跟前卖个好,日后不用做这些粗活,却不想少夫人嫁进来第二日,她就被小陶撵了出去,不仅还要做洒扫的活儿,甚至做的比以前更多更累。
她心里早就有些怨恨这主仆二人,此刻听到花若问起来,她幸灾乐祸的说道:“可不是,一大早就端着茶去请安,奈何国公爷一路奔波太过劳累,休息到这个时辰仍旧未起,她们可不是要等着,总不能扭头回来啊,毕竟她们是去表孝心的。”
花若张张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就在刚才她还和国公爷一起坐马车出府来着,而且对方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回府,这一去也不知道做什么,怕是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
花若五味杂陈的去后厨领了自己的饭菜,坐在房间里慢悠悠的吃完,昨晚辛苦了一晚上也没怎么睡觉,这会儿吃过饭她的确有些累了,倒头睡了一下午。
再睁眼的时候,就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的,小陶叽叽喳喳抱怨着。
“国公爷怎么这样啊,公子和少夫人成亲的时候他没回来也就罢了,今日明明知道少夫人过去请安,却一直避着不见人,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得胡说,三叔定然是太过劳累,今日也是我没有想清楚,他这么远奔波回来,此刻定然是累了,我该明日再去请安的。”
小陶还想说什么,但对上花悦榕不悦的目光,她哼哼唧唧止住了嘴,但脸上仍旧满是不悦。
花悦榕虽然嘴上说得懂事大度,可那一双,眸子里却满是怒火冷意,她压低声音说道:“镇国公一家为国捐躯,现如今纪家也只有国公爷和夫君二人,国公爷现如今三十有二的年纪仍未娶妻,传闻他在战场上伤了身子,不能行事,日后这国公府的爵位,不出意外迟早会落在夫君身上,这里到底不是咱们花府,你日后说话注意点,切莫坏了夫君的大事。”
“是,奴婢谨记。”小陶一脸受教的模样,认真行礼。
睡了一觉,花若醒来仍觉得腰酸的厉害,若是此刻她听主仆二人刚才的话,只怕要笑掉大牙,镇国公不行?若镇国公昨晚那架势都算不行的话,纪宇?那点能耐也只能算是个太监。
天色不早,虽然花悦榕说让她晚膳的时候在伺候,但花若想想今日她们撞了一鼻子灰,少不得要拿她出气,索性早点出去伺候着,也少给她们些整治她的由头。
晚饭的时候,花若早早的拎着两个大食盒回来,小陶帮着布菜,原本想象中的刁难反倒是没有。
就连受了一天冷落的花悦榕,此刻也十分温柔善良的看着她,“妹妹果然是个有福气的,早上瞧着神色还不怎么好,这会儿人倒是精神不少。”
说完,她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纪宇?,对方一双眼睛像是沾了钩子似的,落在花若身上都未曾移开。
听到花悦榕的话,纪宇?笑眯眯的看着花若,“的确是个有福气的,有娘子这样的主子,可不是她的福分吗。”
花悦榕对他这个说辞很满意,但看着他那一副恨不能现在就和花若如何的样子,花悦榕气的咬紧牙关扯出一抹笑。